正更加紧张。
骑马这种技巧,除了天分,其实是个熟练工种。石正太熟悉肌肉控制的方法了,他不能完全处于放松状态,反而就失去了驾驭的轻松与快感。
好在,目的地并不遥远。出
城东门。跨过宽阔地护城河,在一片葱郁的山梁上。屋就隐身其间。
骑士们远远的就下了马,没有任何人吩咐,他们自觉地散开了队伍,看似稀稀疏疏的各自为政。在石正看来,这才是久经沙场的战士的觉悟,他们的警惕深藏在表面的松弛下,每匹马都距离自己不到几米地距离。如果有情况,他们随身的短刀挥出时,也可以同时翻身上马,组成坚固的骑兵战阵。和这样老到的敌人为敌,是要有勇气的。
阿尔忒弥斯一直怀抱着老妇人。以她的能力,这并不算个沉重地包袱。可是以她的身份,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她大哥逝去的时光哀悼。
“多丽丝,是你吗?”脚下的落叶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一个男声平平常常地传了出来,就像是一个长者听见了踏着暮色回家的孩子,透着亲切与熟悉。
阿尔忒弥斯的脸微微红了一下。石正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原来她的名字叫做多丽丝,而且,当他被唤作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身上阿尔忒弥斯殿下地威严有一瞬间被换成了小儿女地姿态。她应该是个幸福的女子吧。至少。在末世之中,她不用随时随地地作为夏卡帝国地战神阿尔忒弥斯存在。至少。她还可以在某些人面前保留自己的部分天性。
“是我,大哥。”阿尔忒弥斯调整了一下状态。声音有些发紧,显然是不想石正看见自己娇弱地一面。
里面的男人,绝对是聪明绝顶又谙熟阿尔忒弥斯的个性,从话音里就听出了第三者的存在,于是,他慢慢地走了出来,站在了门边。
这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他的腰身已经弯曲得很厉害,苍白的头发和一头纯白长发的阿尔忒弥斯不同,是暗无光泽的苍白。时间在他的身上,同样是缓缓的流逝着,改变了他的一切。唯有一双湖蓝色的眼珠。那双眼珠,绽放着清晰透亮的光芒,燃烧着热烈的爱。
他的这双眼珠死死得的盯在了阿尔忒弥斯的怀里,那个蜷曲的老妇人身上。老妇人挣扎了一下,从阿尔忒弥斯身边站了起来。她似乎想挺起胸膛,可是突如其来的岁月让她失去了力量。于是,她顺从了命运的主宰,颤巍巍的抬起头,那张密布时光痕迹的脸庞,再也不是当年青春的模样。
穿越过经年的挣扎沉浮,穿越过俗世的沦落与苍茫,两个人,在阔别多年后,在当初分开的地方,默默地对望。他们还能看见那些草长莺飞的年少时光吗,他们还能从目光中回想起当初彼此身躯的滚烫吗?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老妇人的歌声突然又浮现在石正的脑海中,隐约中让他记得了下阙的只言片语: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一霎那,石正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思念如洪水蔓延,在自己的心头。铭心刻骨的情感,竟然也像一种毒药,在空气中都可以传染。石正没什么人可以思念,他却因此更加悲从中来,难以自拔。他回身四顾,只看见云处处,在青葱与苍茫中间,还有一双碧蓝碧蓝的眼睛,也在茫然四顾中和自己的目光相撞。
两个成长经历各自不同的年轻人,两个身份地位迥然各异的年轻人。他们,原本可能在生命的长途中永远无法交集,永远无法共振。但是,宿命在暗中拨弄琴弦的手,岂是常人可以揣度的。这只手也许只是因为一个瞬间的恍惚,暗哑了半个音符,两个人的命运酒从西改变了。
鬼使神差中,石正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轻轻握住了阿尔忒弥斯的右手。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只是因为那双眼睛中的茫然与自己这么相像,只是因为在这个时候,谁都需要一个可以相互温暖的地方。
阿尔忒弥斯没有缩回自己的手。她的脸上没有强者的恼怒,没有小儿女的羞怯,甚至像没有感觉到石正的存在,只是轻轻的,轻轻地紧了紧自己的手掌,让两个人的体温,更佳的接近了一下。
两个老人在遥遥的对望,男的唏嘘,女的深情。两个年轻人携手比肩站在一旁,男的英挺,女的柔美。老人的过去,就是年轻人的现在,年轻人的未来,就是老人的现在吗?
时光之轮悄无声息的在山间林野滚过,把暮色笼罩到了芒无边际的大地上。远处,黄金城亮起了喧嚣的火光,更远处,落霞沉沉的压在天际,展示着一个白昼最后的灿烂。在最远的地方,在那人眼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有神的存在。如果它们确实存在,它们怎么会舍得让这样的美丽变作荒凉,让这样的情深流落到黯然无语的悲伤。
石正的手心里,阿尔忒弥斯的手心上,也有一种时光的流逝。不过,他们还年轻,他们还有太多的时间,人世间的悲喜才刚刚向他们拉开帷幕,漫长的道路这才是一个起点。他们,还有机会像这样握着彼此的手,内心无虑无忧吗?
不管怎样,这一刻确实发生了,这一刻确实存在过。人海茫茫中,有多少人形单影只走完了一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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