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塌上,暖炉在手,厚厚的棉毡挡不住寒冬陡峭,浅水清的脸色依然雪白.
他身旁,是碧空晴在恭敬地听浅水清讲解前日战事。
曾几何时,他也是沙场驰骋的大将,但是在浅水清的面前,他再不敢自诩战术指挥无双。
浅水清淡淡道:“前天让石容海跑了,错不在你,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敢逆冲虎豹营。不过当时的情况,止水军已经杀出了血性,衔尾追击的确不是个好主意。石容海若是连这点壮士断腕的能力都没有,他也白负了我为他耗尽的这许多心血。当时他的断后步兵人数太众,你要是能及时命令虎豹营从两翼侧袭,放弃缠战,尾追堵截,轻骑突进,则大有可能完成此次歼灭。”
碧空晴的脸色有些为难:“当时的情况,洪营战死,不少人都杀出了火气,我担心他们很难做到放弃眼前的敌人不杀,反而要在承受一定伤亡代价的情况下去追击逃窜之敌,这个命令在执行时会有所不力,所以犹豫好久,觉得还是先拿住眼前为重。”
浅水清捧着暖炉看着窗外,悠然道:“我知道你说得对,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石容海跑就跑了吧,失了这一战,他以后都别想翻身了,咱们也算是少了个大麻烦。”
他把暖炉放下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这毒的确很麻烦,我这身体一段时间内是很难有气色了,后面很多事情就要仰仗你帮我了。”
碧空晴恭身应是。
想了想,浅水清问:“楚鑫林这个人你怎么看?”
碧空晴不齿回答:“世家出身,有贵族子弟的一切毛病和优点。骄傲,自大,懂诗书,会做人,却乏真正之战斗勇气,更擅长纸上谈兵。”
浅水清悠悠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打仗不行,和皇帝打交道到是一把好手,尽量把他活着带过来见我吧。”
碧空晴微微一楞,浅水清此刻,已经在为他日回京做准备了吗?
收敛心神,浅水清遥望远方,那里,有伊人在为他守侯。
止水一战,很快就会平息,到时候,有许多原本因为战事而停摆的事件,就会因此而提前提上日程表。
比如说,作为打下止水的最大功臣,他是必定要回京面圣,接受封赏的。
比如说南无伤与云霓的婚事只怕也再无拖延的余地。
比如说,新年伊始,春季大考亦将开始,富贵兵团的子弟们表演辉煌的时刻也将到来。
再比如说,帝国疆土新开,留下了大片的空白领地无人掌管。总要有些人,是要挪挪位置了。
一个国家在并入了大量的新土地和子民之后,总有太多太多的善后工作要做,那么自己,又将在这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沉思良久,才说道:“令,立刻启动逐鹿计划。”
那一刻,心中竟有几分不情愿。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这场战事的延续时间能够长一些,好让他先前的准备工作,做得更足一些……
天风历107年1月5日,铁风旗兵出蓝城,辖下一万六千兵马,气势汹汹直扑止水下一个重城要镇——五道口。
五道口府官弃守而逃,该地不战自乱,浅水清兵不血刃拿下五道口。在稍事安顿之后,铁风旗不再做丝毫停留,继续扑往下一个目标。
自蓝草坡辉煌大胜后,铁风旗再一次震惊整个止水。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终于明白浅水清的最终目标,竟是直插大梁城!
地图上,一条由铁风旗划出的红线,由定州开始,一直延伸到五道口,竟划出了一条漫长的曲线,几乎贯穿了整张地图。
以一万余人的兵力直入敌腹,去攻打拥兵十万的止水帝都大梁城,浅水清再一次告诉了人们什么叫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对于他的这种疯狂行为,世人反应各不相同。鄙夷好笑者有之,斥其狂妄者有之,羡慕崇拜者有之,恐慌害怕者有之,当然大多数人则是心中不信浅水清有如此大的能耐,冷眼旁观。
1月8日,在铁风旗一路强行军到了天水之后,止水大将赵冰阳号召举国死战,强征大量百姓入伍,号称十万大军,再次与铁风旗决战旷野。
这次,他败得更惨。
十万大军刚一接触即告全面溃败。
假如说石容海的三万大军在蓝草坡还表现得可圈可点,表现出一批止水军人在保家卫国的时刻所能展现出的最后的英勇,那么天水旷野之战就显出了它最后的颓势。
十万大军甚至还没等阵势铺开,面对敌人率领的直扑而上的雄雄铁骑就已先寒了胆魂。强迫入伍的民军根本不堪一击,大溃散在那一刻爆发,完全成了铁风旗战士上演大屠杀的表演。
是役大战一天,铁风旗几乎都是在追击与屠杀中度过。他们杀了一天,杀到手都软了,一路横尸无数,浅水清直接指挥铁风旗顺着败兵的脚步冲进天水城,全面接管此地。
到达天水后,浅水清与大梁城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一封封加急战报由前线各处飞快地向后传递,而这前线本身却已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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