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行事无忌的一群人,独孤明在内,碰上漫无目的,四处闯荡的林月茹。夜深人静,女子貌美孤身,说不得,便有人上去调戏。醉醺醺的独孤明突然发怒,推开搀扶住他的人,喝退其余,自己踉踉跄跄上前,看了良久,决定——亲自调戏。仍记得,当时自己打着酒嗝吟完那首《洛神赋》后,调戏还未正式动手实施,便头一歪,丢脸地醉倒在地。却不知自己因此逃过一个大劫。
当时修为低得可以忽略不计,又是醉酒时,哪还分辨的出眼前美女乃是个四阶高手,在世俗可以称得上是第一流人物了。
酒醉呓语,暴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悲愤无力,却巧妙的获得了人间超级魔道公主的好感,二人姐弟相称。所以说,世事无常,但凭天定。
二人奇特的相识,熟悉。那段时间,正是独孤离人生中最为彷徨的时刻之一,对着这个陌生的姐姐,心中极端憋屈的独孤离却生出异样的信赖,每每倾述心声,痛哭流泪,在她面前,毫无掩饰。
林月茹,天之骄女,素以骄傲冷漠著称,却出奇地对着这个毫无血亲关系的弟弟心生怜爱,出言关怀。只是,五行散脉,她也无奈,只叹造化弄人。
可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终究是走了。
不知不觉中,独孤明对她的感觉变得越发微妙,十六岁的少年初尝爱情的甜蜜,更多的是痛苦。一个修为四阶,身份至尊的魔道公主,而自己,不过一个终身无望修行的世俗废人,天地悬殊。十九岁的独孤离离家南下滨海,个中缘由,当初她离开时的那句“短时间内有事,可到滨海来找我”占了极大比例。
记忆到此终结。独孤离今昔对比,也不由感到有些梦幻不真。
林月茹看到独孤离脸色有些黯然,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前岁月。连忙引开话题:“信长江金塔出世时姐姐虽没有去,却自有人代劳。诺,让你看看姐姐法宝。”手上一划,带出一道黑色光芒,现出一物。
独孤离本不在意的表情突然一僵,整个人仿佛被一道天雷击中,一团腥甜呼啦涌上喉头。
那是一口黑色的古琴,少有的九弦。琴体狭长,似金似木,琴身光华,无一丝装饰图纹,映出林月茹美艳的容貌。林月茹神色温柔,双手轻抚琴弦,眼中说不尽的柔意。
这琴,独孤离怎会不认得,正是信长江顶层为七夜魔君所获二宝之一。可是,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啊?
独孤离怎么也压不住心中慌乱,强笑道:“茹姐,你哪来的宝贝,派中传承的么?”
林月茹摇摇头,似还沉浸在某种意境中,轻声道:“是他给我的。他说,人间界,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取来。”脸上升起两团红霞,带着丝丝幸福笑意。
“噗的……”鲜血从独孤离口中喷射而出。
“阿明!”林月茹大惊失色,虽不知独孤离为何瞬息间气息紊乱,却也看出他是心神受创,压在琴弦上的双手猛然发力,发出一阵嗡嗡回想。手指疾弹,轻拢慢捻抹复挑,琴声泠泠,宫商分明徵羽准,嘈嘈切切错杂弹,高山流水。魔能惑人,亦能救人。
独孤离取出一颗丹药,就地入定。耳旁琴声流转,悠悠绵绵,却阻不了不宁心绪。不夜仙府,第二元神面色如金,一元珠内,明殇剑散发着强烈的白光,底下,元婴委顿。
东方鱼白,没人知道,那一夜,金顶西崖,叮咚不绝,若山间小溪,潺潺涓涓。那一夜,有人心急有人殇。
独孤离脑海中音符流淌,那个魂牵梦萦身影明明就在眼前,为何却感觉那般的遥远,天地明明渐渐光明,为何自己感到还是那般黑暗。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的她高不可攀,现在的她,竟然仍是如此,不应该的呀!独孤离的心揪的好紧,好紧。
太阳跃出云层,射出万道金光,整天天地间一片开朗。
独孤离缓缓睁开眼,看着脸色焦急的女子,口里苦涩蔓延,直到心底,再由心底涌便全身,苦楚之外,竟是如针扎般疼痛。
“阿明,你怎么样?”
“没事!”独孤离使劲掀了掀嘴皮,露出个极为牵强的笑容,“只是先前进境太快,心境不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个解释到也合情合理,林月茹点点头,担心道:“你们道家对心境圆满向来比我们专长,你自己把握好分寸,修为千万不要强求。”
独孤离点点头:“我知道了。这次金顶比剑完我就回去闭关,再也不来这了。”“再也不来这了。”独孤离似用尽全身力气,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林月茹虽然也觉得独孤离此话似乎有些过重,隐含着什么,却也没有多想。“嗯,走,看他们斗法去。”拉着独孤离向比试场小跑过去。
独孤离跟在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鼻端清香萦绕,身子轻飘飘的,使不出丝毫力道,被动地向前移动着。孤独如潮水般从心头冲出,独孤离使劲睁大酸涩双眼,努力不让那股悲伤涌出来。
情字一物,千万年来,何人能敢说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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