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去解决问题,纠正缺陷。可解决和纠正的过程中,问题与缺陷也同时发生。如果缺陷只有唯一一个,便不是问题了。依照着时间,不断冲击和试验,总能解决掉。但实际情况,越是细分下去,越会发现以往从未想过的缺陷纷纷出现,且数量从来不少。
很多时候,这些缺陷之间还会相互联系,相互影响。这就会造成一种难以处理的情况——当你找到某种方法去解决掉一个缺陷,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这种方法反而让另外的缺陷更为恶化。大多数情况下,你的选择只有两种,一是放弃已经成功的方法,寻找兼容性更好的方式;第二种,便是使用成功的方法,过后再去研究恶化的缺陷。”
说到这里,笛福尼自己也苦笑起来:“然后呢,无论是哪一种选择,在过后都会造成一种循环。解决了某个缺陷,另外一个缺陷却又更为严重了。好不容易又解决了更为严重的缺陷,转过头,更多的问题也因此出现。在这种不断循环的过程中,极限领域的精力也跟不上。”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当一名手术者处于这种循环之中后,往往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可以继续前进的进化路线。缺陷的处理就耗尽精力,而身处循环当中,各种尝试与试验,也难以让你找到正确的那一条路线。至于原因,大概到了循环的阶段时,每一次试验的结果都充满了光明的未来吧,当然仅限于看上去。”
绵长的舒缓出一口气,笛福尼带着苦笑,自顾摇了摇头:“但从实际情况出发,其实结果并不会非常糟糕。因为当手术者面对循环的出现时,已经是跨入了极限领域的范畴当中。只需要处理几个缺陷和问题,循环开始正式的旋转,他就能被称为极限领域的手术者了。三相大陆上,极限领域手术者的数量、他们的身份、地位和力量等等是何种样子,用不着我介绍了。”
“对了,我和斯特丹洛斯校长的当前情况,是身处循环之中,不断处理缺陷,希望寻找兼容性更好的方式。而另一方面,根据累积起来的经验,勉强看见一个大概的方向。在这个方向上,各种方法具有更广泛的兼容性,而每一次试验的结果,充满光芒的未来也更为刺眼。”
“笛福尼先生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斯特丹洛斯校长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回答,“丽苏曼小姐的情况、、、”他看向在一旁没有任何表情的丽苏曼。
“我吗?”丽苏曼明显没有认真听笛福尼的话,“嗯,听了笛福尼先生的描述,是要比你们的情况好上一些。或许是循环变成了漩涡,我应该是落到漩涡的底部了。接下来要去哪里,要怎么去,暂时还没有明确的方向在。”
“往后是这种样子吗?”笛福尼和斯特丹洛斯校长同时点了点头,一副恍然明白的模样。以往,他们纵使有与其他极限领域手术者交流的机会,但情况大致相同、或是情况更差的手术者之间,相互之间根本得不到有效的信息。
而抛除丽苏曼,三相大陆上已知的在循环上走得更远的人,就只有教国和自然协会的继承者名单顺位第一,谬伦与索尔瓦斯里。不可能有与之交流的机会在。且在这之前,佩金兹和格罗特也并不是他们可以接触到的对象。
手术五阶段及以下,原本各种信息的畅通和共享性,反而在极限领域出现了闭塞的状态。
“看来我们还差了很长一段距离。”斯特丹洛斯校长早已选择享受生活,军部学校的日子,就是在布兰科山脉的寒风与冰雪中睡觉休息的日子。他想到丽苏曼以远疆祭司身份出现在帝国马诺马,然后一直到现在的所有资料信息,也立即表示这是正常情况。
自己想要杀死极限领域手术者,自身也一定会受到严重伤势。况且比起杀死极限领域手术者,他可从未想过自身还能打赢无尽海中的巨鲸。
笛福尼跟着笑笑,而后看向了卡西亚,将话题拉回不久前:“与其说是引导,看做获得更丰富的信息也未尝不可。当知道第二类生命的具体情况,无论是路线还是方向,都会变得非常清晰。”
“但这团荧光物质,此刻给我的感受,更像是一种生物器具,就如同现实世界里极为高规格的蒸汽熔炉,终究只是一种器具,不具备自我进化的可能性。当有更好的设计、更好的材料、更为完整的理论基础,被淘汰掉是既定的结果。
如同你以前的能量转化结构一样,现在不就是被这团荧光物质淘汰掉了。
你需要的荧光物质,应该充满更多的可能性才行。虽然这些话不应该是我告诉你,但趁着佩金兹先生和格罗特先生也在,我也说说自己依靠直觉看到的判断吧。”
卡西亚认真点头,首先表示了感谢,这些建议和看法就是他需要的东西。有限的时间内,他必须尽可能去避免错误,走出一条看上去是笔直的道路才可以。
“想要完成‘陆地红星’,或许需要第二类生命体的力量才可以去承受住。”笛福尼一面说,一面诚恳地点头,“陆地红星的完成,不会在五阶段和极限领域内出现。”
有短暂的沉默笼罩住他们,而后安静被打破时,话题默契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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