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蹙眉道:“怎么了?”
“咱家去找到那杭州知府董產,将情况与他说明。那董知府给咱家保证说一定会把事情料理妥当。”
“这不是很好吗?”
“可这董知府,直接派出三班衙役把那些纵火焚烧织造局的商贾抓起来了。”
呃......
这个董知府,不是一头猪吧......
这种事情越是声张越是难处理,他是怕天子不知道,故意闹得满城风雨?
董知府能做到知府这个位置,至少证明其摸清了官场中的规则。
这厮又不是官场菜鸟,怎么可能犯下这种低级失误。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董知府是故意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坑张太监?难不成他和张永有仇?
显然张太监也抱有同样的想法,他沉吟了片刻,试探着问道:“小阁老,咱家觉得这董知府似乎有意在坑咱家啊。”
谢慎有些头疼的问道:“这董知府是什么时候调任到杭州的?他和张公公以前可曾有矛盾?”
张永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董知府去岁刚刚调任杭州出任知府,之前是河南道监察御史。咱家与他并未打过交道啊。”
这便奇怪了......
莫不是这董知府是个枪手,在替某个不宜露面的大人物坑张太监?
张太监一直盯着谢慎看,看的他有些发毛。
谢慎心道冤有头,债有主,那董知府要坑你,你去把他坑回来啊,干嘛盯着我不放......
但他也知道,是他叫张永去找董知府摆平此事的,看来张太监是想赖上他不松手了。
“张公公不必焦急,在谢某看来,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
“误会?那董知府明显是和咱家过不去啊。”
张永又急又气道:“这要是传到皇爷那里,咱家便是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
......
官场之中的事情,哪是说的清的。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虚虚实实才是王道。
便拿这件事来说吧,可以认为是张太监的仇家要借题发挥搞死他,也可以单纯认为是董知府铁面无私,不畏权贵......
如果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妄下定论,很可能起到反面效果。
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董知府应该不是强项令那号的人物。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性,便要抽丝剥茧看看什么人最希望张永栽跟头了。
首先,张永是个太监,那么跟他有矛盾的就只有两类人,其一是文官,其二是太监。
不太可能有第三种人,因为如果是宫中的贵人,想要捏死张永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完全不必假借董知府之手。
那么,想要坑张太监的人就只能是文官或者太监了。
二选一,绝不会有例外。
如果是文官,倒是不难理解。毕竟文官和太监是天然对立的两个群体。
在文官眼中,尤其是清流文官眼中,太监就是世间最让人作呕的一个群体。
对这些阉人,他们就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张永不仅是太监,还是大权监,是著名的八虎之一。
现在八虎中的大老虎刘瑾已经被文官搞的掉了虎牙,接下来文官们自然把目光放在了其余七虎中。
谷大用虽然跋扈,但他执掌西厂,手里有如狼似虎的番子,不好惹。
马永成虽然嚣张,但他执掌东厂,手里的番子比西厂的更凶残,不能惹。
转来转去,似乎只有张永这个御用监太监是软柿子......
当然,这所谓的软柿子也是相对于谷大用、马永成而言的,本质上张永也是一个深得正德皇帝宠信的超级大太监。
如果是太监要搞张永,那就更好理解了。
太监内部派系林立,各自立山头。
就拿东厂督公马永成来说,他老人家和西厂的谷大用很不对付,这也导致东厂和西厂经常爆发小规模的冲突。
甚至两厂在开展业务工作时也经常发生矛盾。
只要是东厂拿的人,西厂的番子就会跳出来捣乱。同理,西厂要拿人时,总能看到闻讯赶来的东厂番子。
张永虽然不在东厂、西厂这样的是非之地,但也是大内排名前三监司的大档。
御用监太监,掌管提供的是天子所需的一切用品,你说这个监司重不重要?
除了司礼监,御马监,就数御用监最显要,无数太监盯着这个位置,张永被人暗算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毕竟,这个世上得红眼病的人不少。他们不能显贵未必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是会认为是有人占了他们的位置。
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把那个占了位置的人拉下来......
尤其是最近,天子北巡南巡,张永都伴驾左
>>>点击查看《寒门首辅》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