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这两年南征北讨,大战恶战很是打了几场,说是杀人盈野绝不为过,哪一个兵卒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可即便是这等大战磨炼出来的心性与剽悍,在面对残垣断壁之下那一具具烧烤得喷香喷香的尸体之时,也忍不住一阵阵干呕。
甚至有人当场吐出来……
苏定方陪在房俊身边走上海盗,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苦笑着道:“今次大胜之后回去庆功犒赏兵卒,怕是省一大笔钱。”
刘仁愿拎着横刀警惕的注意着四周,以免有漏网之鱼暴起伤到房俊,一边奇道:“这是为何?此次大胜,东海之上成规模的海盗一网打尽,自今而后的东海航线虽然不能说风平浪静,可也仅仅余下零零散散的海盗,已然不成气候。此等大功,便是陛下亦要封赏,水师之内自然更要大加犒赏,可绝对不能贪图省钱,不然要寒了将士们的心。”
有错就罚,有功则赏,水师的军纪严明而繁琐,从上至下,无人敢逾越。
苏定方眼神搜索着四周,口中叹息道:“不是某吝啬,只是就算杀猪宰羊大肆犒赏,试问,还有谁吃得下肉?”
后边跟着的王玄策闻言,看看眼前那一具具烤成黑炭一般的尸体,那一股股肉香钻进鼻子,再想了想那一块块香喷喷的肉端上桌子……
“呕!”
这位远未修炼至“一人灭一国”境界的大神蹲到一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刘仁愿撇撇嘴,不屑道:“瞅你那点出息!不就是几个烤熟了死人么?当年某年幼之时,陇右大旱,粮食绝收,连树皮草根都不知啃了多少,那些将要饿死之人便将倒毙在路边或是乱葬岗里的死人偷偷运回家中,洗刷烹煮,不也吃得喷喷香?”
嘴里说着嘲讽的话,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痉挛,不得不死死的咬着牙,强忍着那股呕吐感……
房俊踹了他一脚,黑脸上满是恼火,骂道:“娘咧!给老子闭嘴,想要恶心死某还是怎地?”
刘仁愿讪讪一笑,赶紧闭嘴,他自己也恶心的不行……
这时,前边一个兵卒快步跑来,远远的便禀告道:“侯爷,都督,属下从后边的山洞里发现几个被海盗俘虏的世家子弟!想来是海盗留下的活口,准备以后讨要赎金的肉票。”
苏定方问道:“人在哪里?”
兵卒道:“已经带了来。”
说着话,后边又有几个兵卒押送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过来。
那几人身上华美的衣裳早已褴褛残破,蓬头垢面有若丧家之犬,却依旧在大声嚷嚷:“放开老子,你知不知老子是谁?”
“便是那房二见到某也得称呼一声岳父,你敢对某无礼?”
“速速给老子松绑,否则要你好看!”
苏定方和刘仁愿面面相觑,这怎地还捉了一个房俊的老丈人?
稀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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