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秦枫这般使出来,反而收到了奇效。
那名被秦枫斥为小人的学究,一时竟是自惭形秽,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兰溪之上的青铜酒樽,动了!
酒樽稳稳落在这两名学究面前,悬停半空,似是等他们饮完,才肯归位。
这两人面面相觑,脸色皆是难堪至极。
作为主持人的崔巍也没有想到秦枫居然干净利落地以一敌二,以一介学子身份,辩倒了两位学究。
按照曲水流觞文会的规矩,主持人有义务催促辩论失败的文人喝下杜康酒,来保证文会继续进行。
实际上,曲水流觞文会上也出过辩输了,死活不肯喝酒的人。
不过,这醉圣酒既是学宫圣人赐下的,那必然有圣人监察其间,哪里是你想不喝,就不喝的?
所以就有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说法,如果执意不肯喝酒,那么酒樽之上的圣人威压就会束缚那人的神魂,在那人动弹不得之后,直接灌酒给你喝!
至于给你灌多少酒,那天晓得,就得看那一天圣人的心情,或者说作为圣物的这一樽青铜酒樽的“心情”如何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端起来喝,最多也就一杯酒的量。
若是如文会历史上少有的几次“罚酒”经历,那可是直接能把人灌到昏厥的情况。
甚至有个姓刘的倒霉鬼一醉三年,就在家人以为他都死了,就要给他埋进坟墓里的时候才醒过来。
本来两名学究被秦枫一人辩败,正方就已经很丢面子了。
如果再闹出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情,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崔巍下意识地用目光去瞟坐在身旁白玉交椅上的信夫子言一诺。
毕竟他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什么曲水流觞文会的主持人,他不过是被言一诺推出来堵住后世无聊文人幽幽之口的牵线木偶罢了。
若非言一诺爱惜羽毛,自矜身份,哪里有他崔巍什么事情?
言一诺看到崔巍投来的询问目光,他扶在交椅上的右手微微一抬,做了一个“罢了”的手势。
崔巍心中会意,正要开口,忽地又有一人站起身来,对着秦枫发难道。
“秦枫,你口口声声说吴学究是小人,你有什么资格?你经世家有什么资格论断别人是‘小人’?你配吗?”
正方的众人听得这话,皆是一惊,旋即欢欣鼓舞起来。
是啊,他秦枫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小人”?
这不就是秦枫的死穴所在吗?
在此之前,秦枫的气势实在是太过咄咄逼人,以至于两位学究都不曾有机会多想就败下阵来。
此时有人回过神来,当即追问发难。
崔巍收在白色长衫袖子里,合在身前的双手紧张地握到了一起。
若是能够一举翻盘,那便好了!
可结果却是……
秦枫似是早就想好了对策说辞,他沉声说道:“以古为镜,可知今。纵观我经世家历史,虽无大圣大贤,但也没有一人是小人,由此可见,我经世家磊落坦荡,并无半点亏心。吴学究以小人之心,度我经世家,如何就不是‘小人’!”
那名学究似是没有想到秦枫居然早有对策,他一时也乱了方寸,只得色厉内荏道:“简直是胡言乱语!你经世家初代祖师皇甫奇,若不是被人抓住自创圣贤字句,作为诳语,怎么可能会被逐出儒家门墙,不得不自立门户?你经世家本就不是什么正经流派,真是贼喊捉贼!”
听得果然有人将当年皇甫奇的旧账翻了出来,秦枫在意料之中,却依旧眼神之中浮现出一丝怒意,一丝杀心。
皇甫奇为经世致用之道,死而后已,岂能在死后还被人拿来作为抨击经世家的污点?
他眼神霎那冷冽,沉声说道:“好,既然你们说起当年之事,那你们倒是说一说,皇甫奇可曾用你们所谓的‘诳语’为自己谋得半分利益?既然所说‘诳语’,不为自己谋利,那如何算得蝇营狗苟,只重名利的小人?”
那人似是狗急跳墙一般,大声说道:“皇甫奇引用诳语,误人子弟,不管是不是为自己谋利,都是私德有亏,怎么能算得君子?”
秦枫听到这话,他话锋一转,语气冷冷,却略带揶揄道:“好啊,好一个私德有亏,不算君子,真是说得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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