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是中原,还是遵守礼仪的,我听说武子攻破许国国都,包围许国王城,却不让士兵踏入许国国君的地盘,他与许国国君的致辞文雅而有礼貌。这样的人,做事总要顾点面子。”
这会儿轮到楚军将领翻白眼了,他们心说:“这里是中原,武子做事要顾面子,难道武子以前与人交战不是在中原?他的过往战例,不是在中原打的?他遵守礼节——你忘了,今早是谁不宣而战把我们赶出营寨的?”
然而,楚军将领虽然在肚子里质疑,他们都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因为他们心中也怀着同样的愿望:希望赵武能讲礼貌一点,再讲礼貌一点。
赵武果然是君子啊!
此后的事件发展,正在朝彭名预测的方向快步前进——楚军的速度缓了下来,各级军官开始整理队伍,后面追击的晋军也如斯响应,他们默契的放慢了战车的行驶速度,始终与楚军保持一箭之地,缓缓尾随。
浪漫多情的楚军看到晋军如此配合,他们来了精神。这支丢失了营寨,丢弃了大部分军械武器的楚国军队,居然在追击之下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队列,然后,他们在晋人的目瞪口呆中,排出了不亚于晋人的整齐阵型,雄壮的空着双手、丢盔卸甲的满怀凌云壮志,雄赳赳一溃千里,冲顿国国都——“转进”。
战车上,赵武与魏绛都是满脸愕然。
这次追击出来的匆忙,新军没有带军鼓指挥行军步伐,众人互相约定战车排成一字横排,以赵武与魏绛的马头为准,队列不可超越(超乘),而所谓的以“马头”为准,就是那句著名的成语:唯马首是瞻。
在这种情况下,向来以队列整齐文明各国的晋军,在这次行军队列比赛中,完败给了向来浪漫而不遵守纪律的楚军。
这让楚军更加趾高气昂,让晋国新军更加愕然。
新军兵力少,赵武这次没有摆出传统的“五阵”,只摆出一个“三阵”来——这个三阵后来叫做“三才阵”。
三阵当中,赵武自己统领中军,潘党是副手,彻头彻尾都是赵氏武士;魏兵担当左矩;而右矩统领是卫敏,副手是英触,彻头是林虎,彻尾稍不知名。
为了便于跟魏家兵协调,赵武的兵车在自己的阵型里居左,魏绛在兵车在他的阵型里居右——于是,两人的战车刚好并排处于全军中线、稍稍偏左的位置,接近并排行驶。
两人的战车虽然几乎并排行驶,但仍然相距五六十米的模样,原本这个空隙是由随车步兵占据的,现在则空空『荡』『荡』,以至于赵武不得不扯着嗓子与魏绛谈悄悄话:“楚军这是疯了,居然在行进中整理起队列,如果我们趁他刚开始的混『乱』,给他狠狠一击,那又如何?”
魏绛也用同样的嗓子回答:“那你就要丢失顿国了。”
赵武点头:“没错,咱就要那君子风度维持到顿国城下,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善良,要让这支楚军安全的抵达顿国城门。”
在那之后呢?赵武没说,他用实际行动回答。
楚军距离顿国也就是半天的路程——陈国与顿国之间也就一百公里的距离。
走了半日,眼看就要日落了,有左翼的楚兵来汇报:在他们行军队列的南方,原先布置在那里、准备拦截楚人归国之路的赵兵单骑靠了上来,不过,他们似乎很爱惜马力,没有摆出冲锋姿态,很多骑兵反而下了马,用手牵着马慢慢靠近楚兵。
“武子这是怕我逃啊”,彭名把弄着手中的青铜剑,轻松的说:“他这是不了解我们楚国,本将奉命讨伐陈国,打不打是我的问题,但要撤回国,那就是‘败军之将’……我们楚国也是有法律的。”
眼看陈国都城在望,地平线上已经隐隐看到顿国城墙的轮廓,楚将们都觉得愿望已经实现,符合的轻松笑起来。
彭名下令:“命令士兵走的精神一点,让顿国人看看,我们可不是被打败了逃回来的……嗯,我们是听说陈国攻打顿国,特地来帮顿国来守城的。”
顿国城墙上,顿国国君目瞪口呆的望着城墙外的原野,他是接到大军『逼』近的消息,慌张的上城观察敌情的,原本他已经发出指令,动员百姓上城墙防守,等看到来者是友军,他稍稍放松了紧张心情,但紧接着,晋国人出现了,排列着整齐的战车队,战车后面烟尘弥天。
直到此时,顿国国君才发现:雄赳赳气昂昂、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迈着大步前进的楚军前方只有孤零零的四辆兵车,许多楚兵虽然头昂的高高的,但他们双脚没穿鞋子,空着双手,手中没有任何武器。
就在这些人身后,整齐排列的整整五百两兵车,但兵车上的士兵似乎没有楚兵那么严肃,他们都相互扯着嗓子,与邻近兵车上的武士交谈着。
烟尘弥天,原本晋国新军那身整齐的铠甲,会让顿国君臣多少感觉到一点威武,但现在,那身漂亮的铠甲上蒙上一层厚厚灰尘,以及血迹与汗渍,反而显得有点破旧。
两军这种状况颇令顿国君臣纳闷:“瞧这情形,晋国人仿佛跟楚国人打了一仗,究竟谁是胜利者?论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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