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竟真的敢说出这种话。”宁昭望着手头上的密报,不觉大笑。
殿宇深处的人静静伺伏,谁也没有动弹,宁昭的笑声虽肆意纵兴,眼眸中的清冷冰霜,却让人找不到一丝笑意。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圣上,不如属下去……”
“她不算大胆,她的确有资格威胁联,何况,这也不是威胁。”宁昭淡淡道:“这只是一种表态、一种忠告、一种说明。庆国人不会干涉秦国的政略,但她也同样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心上人的仇家。”
宁昭慢慢地冷下眼神:“你们不得有任何妄动,再强大的国家与庆国为敌,都是得不偿失,自讨苦吃。”
“是。”黑暗中的人低低应诺。
“不过……”宁昭复又微笑起来:“她给宋远书的那顿揍实在是大快人心。那个楚国使臣,大过嚣张,朕也极之讨厌他,却又不能把他怎么样。也只有她这种庆国人,才会完全不顾任何后果,做出朕这堂堂秦王也不能做的事,倒真是为朕出了口恶气。而且,宋远书闯出这番祸来,想必鹰飞对楚国、对萧逸的印象都极之恶劣,朕倒不必大担心庆楚之间有过于亲密的关系。”
黑暗中那人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开口:“但万一他们利用萧性德……”
“宋远书根本不了解萧若对萧性德有什么样的感情,才会想出这种主意。”宁昭忍不住又大笑起来:“更何况,萧性德根本就是个女子,便是楚国想施美男计,也做不到。他日鹰飞若知萧性德的女儿身,愤怒起来,焉知不会祸及楚国。”
“皇上圣明。”
适时的奉承,对于下属来说是必须掌握的技巧,再英明的帝王,也不会对说好话的人,有大大反感的。
宁昭面带微笑,迅速地翻看完一堆密报,舒展身体,慢慢往后一*,淡淡问:“皇祖母那边情形如何了?”
“大皇大后的医案,陛下一向亲自御览,实在只是感染风寒,并无大碍,陛下也不必大过挂心。”
宁昭摇摇头,也不说什么,只静了一会儿,才又轻轻问:“安乐那边呢?”
“公主依旧如常,不出宫一步,不与人来往。宫中各处忙于筹备大婚,她却不言不笑,但也不闹不争,似乎并无明确反对之意。”
宁昭轻轻叹息一声,复又问:“纳兰玉……”语气一顿:“和纳兰明如何?”
“纳兰公子身子渐渐有了好转,只是仍极虚弱,至今连病床也没下过一步。纳兰相爷近日忙于大婚之事,就算有二心,也没有时间行动。”
宁昭点点头,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他闭上眼,伸手抚着额头:“那,姓卫的呢?”
黑暗中的人沉默了一会才道:“近日此人神出鬼没,来去无踪,就算是他的手下,也完全跟不上他的行踪,除了余伯平之外,无人能知道他的详细动静。”
“就算是余伯平,只怕也未必真清楚。”宁昭睁开眼,淡淡说一声,眼神穿过飘摇的烛光,向前方黑暗处望去。
卫孤辰,联真的很想知道,此时此刻,你究竟在做什么?
“拜见卫公子。”黑暗中行礼的男子温文尔雅,一派从容。
卫孤辰冷眼望去,语意森冷:“你就是萧逸派在秦国的暗线首领?”
男子微微一笑:“正是。”
卫孤辰眼神愈发冰冷:“你们的皇帝被人捉来这么久,不见你们有什么动静,倒是三天两头,跑来拜访我这个曾刺杀你们摄政王的仇人来得勤,你们的本事,就只有如此吗?
男子淡淡笑道:“摄政王明见万里,早知秦王必以吾主而诱出所有楚人在秦国的暗桩,已下严令,关于陛下之事,我等一概不闻不问,不得插手,便是天塌下来,摄政王亦另有安排,用不着我们介入。至于我等有没有本事……”
他微笑从容,眼神却忽然冷锐如刀:“公子以为,我们多日来一再请求拜见公子,却又确保不让任何秦王设在公子身边的暗桩察觉丝毫动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公子以为,我们在公子那么多下属中,选中余先生做传讯之人,确定他绝对不会背叛公子,并确保不再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一场会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黑暗中,他的容颜看不清晰,只有一双眼,精芒四射,摄人心魂:“卫公子虽曾刺杀摄政王,但国家之间,本无永远的敌人或朋友,有的不过是利益,若非如今我们与公子的利益相同,公子又岂会允诺相见。”
卫孤辰冷漠地摇头:“我和你们,从来不曾有过相同的利益,我也并不想有,我见你们,只不过,是想要做一桩你情我愿的交易。”
男子微笑:“我等一片诚心,正是为求与公子合作……”
“我不需要,也不打算同你们合作,你们从来都不是我的朋友。”卫孤辰在座中徐徐立起,凛烈的冰霜,悄悄在夜最深的时候,染尽锋寒:“我要的,只是一桩,你情我愿,互不拖欠的交易。”
男子终于露出一丝不解的表情,复又从容如旧,微笑如仪:“如此,在下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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