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火。
从一开始,孔有德就很窝火。
投*满洲人也这么些年了,在皇太极时代还好一些,起码还有最起码的礼遇。可皇太极一死,境遇就大不如前了。
且不说多尔衮不大信任自己这些“早顺”的汉将,就是那些满洲参领甚至佐领,也敢给自己脸色看。
虽然说起来也是王爷,可是“恭顺王”怎么听怎么刺耳,光是这些也就罢了,手上的权利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同样是投*满洲人,吴三桂就是个“平西王”,听着也比“恭顺王”要光彩的多,难道自己跨海投奔就比吴三桂献山海关的功劳小?
当年皇太极在的时候也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现在……
年景不一样了。
所谓的恭顺王就是给满洲主子擦屁股的奴才。
跟着豫亲王多铎进入河南以后,一路斩关下城,追的闯军四下乱窜,鲜有抵抗,局面顺利的叫人不敢相信。
豫亲王的两万大军前脚刚刚离开临颍西进,后脚就出了乱子。
在这一带十分活跃的民间宗社纠集起一票人马,跑到临颍来劝赈,当地大户豪强顶不住压力,只好追赶多铎求援。
于是乎恭顺王就被派来平乱。
一想到这里,孔有德就想骂:“多铎真是个十足的笨蛋呐,地方上的宗社会党什么时候成过势?理会他们做什么?赶紧西进陕西才是正理,要不然大功大劳都被吴三桂抢去了。”
虽然恭顺王和豫亲王都是王爷,可实权和待遇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豫亲王甩给恭顺王一千两百汉军之后,继续往西。
孔有德也是个知兵用兵的行家,立刻带着一千两百手下飞军回头,把闹着劝赈的三千多乱民赶到了颍河和清流水的交汇点,让他们无路可退插翅难飞。
可问题是这些闹劝赈的乱民不是只有这点,附近的乱民知道消息以后纷纷来援,硬是把擅长打仗的孔有德拖在这个三河交汇的岔子口。
打吧,自己兵力太少而乱民太多,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打吧,灰溜溜的撤回去太没有面子,更让满洲主子看不起。
无奈之下的孔有德选择了和乱民一样的老办法:求援。
于是,多铎又给他一千二百汉军。
而乱民又在增加,打了一整天还是不胜不败的局面。乱民想跑也跑不掉,汉军也无力消灭对方。
这回孔有德学了乖,一看局面僵持而且乱民还在继续增多,立刻就再次求援。
或许是多铎真的火大了,这回一下子就给孔有德派来两千五百满洲战兵,另外还给他派了个“太上皇”参领。
按说有了这两千五百八旗兵,孔有德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可是孔有德还是想骂猪一样的多铎,因为这时候已经打了十好几天,周围府县的宗社会党打着“白莲圣母”“赤脚大仙”的旗号纷纷来援,人数已经超过两万,说什么也没有办法一下吃掉。
“天杀的猪哇,多铎就是个猪,”四下无人的时候孔有德就一跳三尺高的大骂:“还是不信任老子呀,要是早给我这么多兵,怎么还会打成这样的添油战?现在可好,我添一两油,白莲教的那些家伙就增半斤……”
孔有德早就看出来了,这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比赛谁人多。
要说战斗力,那些只会高喊“白莲圣母刀枪不入”的会党乱民根本就不是汉军的对手,可是问题的根子也在这里。
乱民不仅人多而且不怕死呀,他们坚信有白莲圣母的保佑,就是死了也能再活过来。
孔有德兵力有限,实在是拿这些乱民没了法子,只有下水墨的细功夫,准备一点一点的把乱民吃下去。
被砍死的乱民当然不可能活过来,孔有德坚信这一点。
有满洲八旗的战斗力在这里震着,这几天的局面正在逐渐好转,只要再有三五天的功夫,就能把这帮子不怕死的乱民扫干净。
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斥候侦骑探到北方有大股敌人快速接近。
八旗兵和汉军总共五千来人,已经打了十几天,折损了一千多才勉强打成略占上风的僵持局面,再有敌人加入,局面肯定是要糟。
孔有德这人最有自知之明,打的胜的仗从来不肯放过,打不胜的仗根本就不打。
恭顺王很自然是想要收拢起摆开合围架势的军兵,准备撤退避让。
但是他说了不算,最高决策权在那位“太上皇”参领手中。
参领也不过是指挥一千五百战兵的武官而已,论爵位和孔有德差远了。可人家是满洲人,有是多铎专门派来的,明显是起到“监军”的作用。
作为一个汉人,即使是已经投降这么多年的汉人将领,率领这么大的兵力,又是单独行动,满洲主子自然放心不过。
你本来就是反叛大明的,万一你再反叛大清怎么办?孔有德知道多铎是这个意思。
关键还是满洲人不信任汉军呐。
这个满洲太上皇参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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