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把两个水门彻底全开,负责救援的舟船排筏顺着运河直抵扬州城内,和大运河相连的内渠七里河上密密麻麻都是各地赶来援助的船只,排出去有好几里长。根本就不必说什么,直接跳上出去,操舟弄船的陌生人立刻就拼出全力的摇动手中橹桨,一只只或大或小的船儿顷刻之间就飞了起来。
无论是船工还是排帮,这么多天都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食,也只有趁着装船的这个当口,才有机会啃几口干粮。
“救星呐,”上船的锦衣女人已是泪流满面,取出珍藏了十几年的女儿红给放排的粗鄙汉子:“这酒本是准备在女儿出嫁时候用的,壮士乃我一家再生父母,请用此酒。”
一饮而尽。
“哈哈,这是老子一生喝过最烈的一碗酒
一碗,足以让我这辈子都美美的,上船。”豪迈的排的汉子一到底,排子已然离岸。
扬州一战旷日持久,早已成为天下瞩目的焦点,但凡胸中还有一滴热血,都在自觉不自觉的为赴死军将士揪心,谈论的都是赴死军的壮举。
“听说了没有,太子的那个什么赴死军在扬州呢,和鞑子的二十万大军是真干上了,杀的那叫一个惨。”
“屁话么这不是,赴死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坟里的死人都知道了我会不知道?我听说赴死军的人可不算多呀,最多有五万,居然敢和鞑子的二十万精兵这么折腾,真真儿的都是好汉子……”
“你知道个屁,还五万?赴死军一万人。”说着面上露出知情人士特有的得意洋洋神色:“我弟媳妇的一个远房舅舅是船工,他就是运河上和赴死军在一堆儿呢,这里头的事情我最摸门儿。”
“我也听人说赴死军只有一万人,一万打二十万,我都不敢信呢,难道是天兵天将刀枪不入不成?”
“赴死军是什么人?是咱汉家的儿孙,打起小鞑子来那还不是手拿把掐?一个赴死军打三五个鞑子都跟玩儿似的。咱们中华贵冑怎么可能让小小的鞑子欺负了?”说的口吐白沫,招来一大群关心时事的听众,谈意愈发的浓了:“只不过赴死军还是太少了,鞑子士卒太多,赴死军打的也是很辛苦。一个一个抱着个什么什么玩意轰的一声……”
“是锄奸团,是锄奸团的壮士!”听众急忙补充。
赴死军锄奸团的名声可是大到了天上去,早就成为那些汉奸的噩梦,也成为百姓心中最伟烈的英雄。
“对头,就是锄奸团。这些锄奸团的英雄们抱着火雷追赶鞑子,追上了就是轰隆一声巨响,这可是玉石俱焚,吓的小鞑子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闻者无不唏嘘:“哎,真是好汉子呐,就这么去了,连个名姓也留不下来。”
的虽然热闹,可大家都能体会这轰隆一声背后究竟蕴含着多少悲壮多少血勇。闻者怎能不胸中血热?
“咱们是不是也应该为赴死军做点什么?又能做什么哩?要是我也在扬州就好了呢。”
“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没有前也离不开身子的就是咱们这样,在后头为赴死军摇旗呐喊,让更多人知道扬州发生了什么。”
“嗯,对,我这就去对人言讲。”
“赴死军还是太少了,不会……不会那啥了吧?瞧瞧这天底下,赴死军可是咱江南唯一的希望了呢……”
“呸,呸,我淬你一脸。”众人皆怒:“赴死军都是英雄好汉,你个龟孙就不能说点好话?在这说了,这老天爷也不能总闭着眼吧?”
“就是,就是,赴死军这样的义举,怎么样神佛也得照应着,最不济也能呼天天应,叫地地灵,我这就回去给佛爷上柱香火,让佛爷保佑着赴死军吧。”
“我也去上香,有赴死军在,咱们大明朝就亡不了,万一赴死军要真不在了,那他娘可就真的玩儿完了。”
在祈盼和忐忑之中,闲汉们继续着他们的谈论。
相对于这些升斗小民,叫喊的声音最高,调门也拉的最高的反而是东林人士。
“鞑虏逆乱国朝,中原沦而淮扬陷,当道衮衮诸公妄做不视,犹自歌舞江南而浑不知大祸临头……”
“扬州血战时日已久,唯赴死一军孤木支撑。匡扶大明基业之言音犹在耳,有一兵一卒援扬乎?”
“当此国朝危急四海动荡之秋,值此虎狼逞强蛮族入寇之际,衮衮冠带者鄙,犹自思虑退让。尚忆宋室崖山否?我大明已到崖山?如何再退?”
和民间下层的呼声不同,东林人虽然也是关心扬州局面,更多是借扬州大战的由头猛烈抨击弘光君臣。
要说高喊大义口号的本事,东林党人绝对是天下第一,引经据典言之凿凿,士林之间的风潮首起两浙,瞬间盛于江南。仿佛不把弘光朝君臣骂个半死,就不能解决扬州的危险局面。
一时间风凭汹涌,弘光朝大受指摘。朝中东林势力更是借着这个风潮趁势而起,上蹿下跳之际把沉寂良久的太子事件再次搬了出来。
叩见太子,奏请大行皇帝嫡血监国,种种言论一时大行其道。
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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