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知道这个潞王的脾气。
这个大明朝辈分最高,也最“德高望重”的“贤王”爱好相当广泛,除了在雕刻方面出类拔萃之外,在音律、茶艺等方面也有相当高深的造诣。尤其是在养生方面儿,更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个王还十分的崇尚天师道,经常一身道士装备,而且自称为兰花道人。
既是潞王又是道士的朱常捋了捋一丝不乱地长须,大作无奈之状:“哎,我虽有心以证混元大道,奈何这身子还在尘世之间,总有许多牵绊……”
这个潞王说话就的这么一幅德行,总是着三不着两的说些云山雾罩的话儿,别人也是听地云里雾里,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说个什么。可偏偏王就这个调调儿,就好像传说中的有道高人喜欢打机锋一样,潞王说话办事也总喜欢弄出许多幺蛾子。仿佛要是直来直去地说话办事儿,就显不出他的玄乎一般。
钱谦益也知道他的这个老毛病,所以也不追问,在一旁等着他说出下文儿。
多半身道士装扮的也自称是道士的潞王忽然就不说了,而是盯着旁边的柳如是看起来。
柳如是虽是出身风尘,也算是见过男人的各种目光,可被潞王这么一看,却感觉通身上下都不自在,仿佛潞王的眼光就是锤子就是凿子一般。若说是种种好色的眼神,柳如是也见地多了。可王的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欲,仿佛是在观赏一件极美的器物一般,根本就没有拿柳如是当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像是在看一尊白玉仕女雕塑一般,潞王不住称赞:“这就是名动天下的柳如是了吧?果然名不虚传,真真的是好身段儿,脸蛋儿也不多,就是这下巴过于圆润,虽有玉润珠圆的风韵,终究是失了浑然天成的味道,而且脂粉气也忒重了。更何况……哎,可惜了,可惜了……”
柳如是当然不明白潞王所言的“可惜”二字是什么意思,一旁地钱谦益却明白的很。
这个潞王最爱地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若不是处子,即便真地就是九天仙女,他也没有兴趣。
“潞……道长不在两浙修身养性,怎么有闲暇到南都这十丈软红之中?”钱谦益赶紧岔开话题,免得这个潞王再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儿来。
“祖宗百战基业,竟成如此残破局面。本王虽是化外之人,这心里头也是不忍。”王说话也不再那么不着调了,开始说正经地事情:“朝廷里虽然是起练了新军,可数万大军勉强渡江,至今还没有收复淮扬,怎能不让我等太祖子孙痛心疾?”
杨廷麟是光复扬州了,可这不等于是实际控制了淮扬。因为还有相当数量的新附军和几乎一个完整的蒙古旗,还在不远不近的威胁着。与其说的收复淮扬,不如说的把江北
打回到多铎攻克扬州之前,这样才更贴切些。
在淮扬一带,双方还在对峙,并不能就说扬州就如何的安全了。
“那个李四最近风头正劲,处处走在了朝廷的前面,听说又复了归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打过黄河去,虽然这是历代列祖列宗的福荫所至,可天底下的老百姓哪里知道这些?定会说李四和他的赴死军才是国朝中坚。偏偏朝廷里也没有一个争气的,长此以往,我太祖血脉还不都让那个李四比下去?”潞王似乎故意把语气放的很轻很淡,用修剪的极是整齐圆润的指甲轻轻指了指北方:“当务之急是要稳固江南,那个李四如此进展神速,分明就是要与朝廷争这个民心,争这个恢复国土的功劳。”
“李四势已极大,若再让他把民心得了去,到时候天下众口悠悠,说我朱氏子孙无尺寸之,这江山……”王微微一声叹息:“朝廷里边没有给祖宗争气的,作为今上的长辈,我可不能看着他们这么无所作为……”
“潞王……要出兵了?”钱谦益心思极为灵敏,尤其是牵扯到朝廷和各方藩王之间地争斗,总是能够嗅出其中的风向。潞王既然是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王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故意说的十分淡然:“也不算是出兵,就算是为我祖宗争一口气,让天下人看看我大明皇族的气概。我联合了福建方面的一些水军,出动大军四……四万,经海路千里奔袭,直取金州卫……”
四万大军,就是把他潞王自己算进去,也拼凑不出这么多人来,更别说是从海路调运奔袭千里之外地金州了。
钱谦益也知道这四万之数水分极大,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一向淡然的王是把水分足足加了十倍。
真实的数字是四千,其中能够作战的队伍大概还要减半。
就是这四千人马,从两浙到辽东也需要莫大地财力物力支持。这可不是从陆路开赴,而是完全依靠海运,就是这四千的数量,他潞王也不可能完成,所以还是和福建地水军(郑)联合起来,准备动一场气势惊人的大战。
金州在什么地方?乍一听起来,金州是属于山东(当时的辽东半岛也算一个单独的军事单位,但是从政治划辖上来说,还是归属于山东的)。可事实上金州是在辽东半岛的最顶端,说起来就算是在辽东了。
这个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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