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之后,一直致力于“扫清闯贼余孽”的阿济格忽然就不再这么做了。
阿济格惊闻北京方面的局面之后,立刻就甩下庞大臃肿的新附军,极力收缩兵力,这给当地压力空前已经各自未战的闯军残部留下了巨大的回旋空间,和宝贵的喘息之机。也让地方势力出现了动摇。
偏偏阿济格无视这些很危险的信号,带着嫡系军队急速北蹿,迅速撤出已经占领的广大地区,主力越过长江开始进入襄阳一带。
阿济格的大军进入河南已经是转眼就要见到的事实,虽然大家都清楚阿济格不是回来和赴死军决战的,还是做出迎战的准备。
阿济格远道而来,速度又这么快,以赴死军现在的实力,又是以逸待劳的内线运动,已经具备了和阿济格一较高下地实力。
“阿济格不可能和咱们硬碰硬,”老神棍脑门油亮,带着个灰兔子皮的护耳帽子,也不知从哪里觅来一件子翻毛的皮祅,腰里系着根子破带子,和要饭的花子也强不了多少。
阿济格的目标是北京,是要回去争夺政权地。多尔衮一死,平时压制在摄政王之下的各种势力要是不趁机争抢,那才真正是见鬼了呢。
阿济格走的这么急,分明就是想从赴死军还没有控制的豫西穿插而过,至于身后会不会因为满洲势力的撤退而落入赴死军手中,已经不是阿济格考虑地问题了。
虽然早就料到阿济格会这么急吼吼的往回赶,也知道这个英亲王不是冲着赴死军过来的,
做一些准备。
想在豫西这样还没有实际控制地地区和阿济格一争高下,无论胜败都会有巨大损失,阿济格回去之后,又会给把北边的局势搅的更乱,所以没有必要和这个家伙在这个时候争锋。
类似于“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这是李四和老神棍地共识,至于会不会在阿济格屁股后头捡点儿小便宜,给他添点儿小麻烦这样的事情,还需要看具体的情况。
“大帅,你可就要成为全天下的大帅了。”魏无牙嘿嘿的坏笑着冒酸气儿:“无论是经营黄河以南还是继续北伐,这个天下已经再无人可挡,满洲人很快就不是咱们忠诚伯大人的对手了……”
“现在地鞑子,已经不配做咱们的对手了,清扫他们,时间地问题而已。”
随着鞑子采用收缩兵力的办法,不仅是在黄河以北,就是淮扬、山陕等地,鞑子也开始大踏步地收缩。这固然是满清高层的防御策略,其中也有许多满洲实力派自保地意思。
不管因为何种原因,都很明确的透露出一个信息:鞑子大肆攻取的时代已经过去,开始转入战略防御。
甚至可以断言,伴随着鞑子的收缩,各地的抵抗力量必将更上层楼。
“一飞冲天?”老神棍以很肃穆的神色看着李四,难得这个老家伙也有这种表情:“还是龙潜于渊?”
什么朝廷,什么君臣,什么千秋忠义,这些在旁人眼中比天还大的东西,在老神棍这种人看来,完全就是个狗屁,甚至连狗屁也不如。
一飞冲天是什么意思?龙潜于渊又是何种含义?二人清楚的很。
在老神棍面前,李四根本就没有扮忠臣的必要,而是笑眯眯的看着这条老神棍:“你说呢?”
老神棍只是嘿嘿的坏笑,就是不说话。
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没有必要说的太开。
“对了,老魏,你为啥做这种叫花子打扮?”
老神鬼把脸一拉,做个要哭出来的表情:“我是做叫花子的模样?大帅你冤枉死我了。为了咱们赴死军,我连一个铜板的军饷都没有领过。为了咱们赴死军,可是吃糠咽菜……”
“滚蛋……”李四一马鞭子抽在老神棍的破皮祅上,本就破败的皮祅当即就撕开一到裂口,更显出几分穷苦模样:“别和我装穷,你捞了多少好处我心里还能不知道?”
老神棍整天破衣烂衫,也是和士兵们一样的伙食,看着还真是清苦的很。可李四很清楚这个老家伙的家底儿,他要是穷人的话,天下就没有富户了。
老神棍是抄家的好手,淮西的那些士绅大户一提起老神棍的名字,哪个不是心有余悸?这里头的油水他魏无牙还能不沾?在南都把十家大臣的家产都劈索光了,他拿的还能少了?
老神棍也没有隐瞒过这些,至少在李四面前是不做丝毫的隐瞒。这老小子一直没有明说自己到底有多大家底儿,只是很含糊的说自己不太穷。可李四心里也能知道个大概,不要说的寻常的地主人家,就是和江南那些贪官比起来,老东西也未必就比他们穷了。
“捞好处是捞好处,我又没有惦记过咱赴死军的弟兄,我老魏一不贪墨二不克扣,你忠诚伯也甭惦记。真到了节骨眼上,我比谁都大方。”老神棍嘿嘿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葫芦,拔开塞子就灌了一大口:“亦里把里的葡萄酒,地道的很?要不要来一口?”
从西域运过来的这种葡萄酒,先不说口味如何,价钱就贵地吓人。老神鬼这么一口,就能喝下去小户人家好几天的衣食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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