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足够的多,只要带回关外去,吃喝八辈子也足够了。
四出四进的大宅子,尤其是内城的好地段儿,要是放在以前,没有十三四条小黄鱼买不下来,现在价钱跌落下去一半儿都无人问津。
仿佛是在突击一般,内城的八旗子弟都在急慌倒忙的变卖田产、宅院等实在带不走的财富,更让京城的低价一日一落。
买宅子?别傻了,现在卖都卖不出去,谁会买?
就是买过来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这天下都说不准是谁的呢,这京城还说不准跟着谁姓呢。买来宅子又有什么用?到时候大兵一到,还指不定是给谁买的呢!
内城的小四合院、甚至许多光鲜的不行的大宅子,根本就没有人要,转手的字条子贴出之后连个问价儿的也没有。托牙行里的伙计想倒手,人家根本就是敷衍:“爷台,您也看到了,现如今的行情不大好,卖宅子卖地的忒多,要不您再等两天?等行情好了再说?您也多得点银子不是嘛?”
等?等个屁,越等越不值钱,等到赴死军进城吗?
现在要是有个说要买宅子的主顾,都能被急于出手的宅主当成财神爷给供起来。也会被别人笑死:“都什么年月了还有买房子地傻子?还琢磨着买宅子,等着把银子打水漂吧……”
乱世购黄金,就是因为金银之物容易携带,随时可以卷着跑路。要是置办成宅子,难道还能背着房子跑?
可偏偏就有人愿意当这样的冤大头,关二爷就是其中之一。
房主是镶黄旗的,是瓜尔佳的旁枝儿。托了多少回人,终于来了个主顾。
三进地大院子,连厢房带配房有二十多间,再加上是马棚伙房和后头的小花园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普通老百姓能买的起的。
瓜尔佳老爷上下打量着关二爷,是不是真有能力买下这处宅子,一看来人的样子就知道个七七八八。
关二爷笑呵呵的打了个千儿,满脸都是笑模样:“瓜尔佳老爷,听说您想把这宅子转了?”
笑归笑,可一瞅就知道是见过大市面使过金子银子地主儿。瓜尔佳第一眼就看出关二爷不是那种泥头泥脑的土把子,应该是个真正的主顾。
“上茶,把雨前地给沏了!”
自从入关以后,旗人也很讲究,尤其是这种在京城的旗人,别的本事没有学会,要是说品茶吃酒,还真有点实实在在的本事了。
旗人么,就得有旗人地气派和排场,就是心里再想着把这宅子脱手,也能表现的太急了,要不就是失了身份。
互道了吉祥话儿,四平八稳的拼着香茶,瓜尔佳老爷这才不疾不徐的问道:“家里住不开了?”
“不是,是有个至近的亲戚了点儿小财,您也知道乡下人是怎么个样子。这手里一有了钱儿呀他就压不住,不花销出去他就安份不下来。听说京里的宅子便宜了,死乞白赖地要我帮衬着接下出像样的宅子。”关二爷小声说道:“其实也就是个乡下土财主,想住进城里也沾沾天子地灵气儿,好歹也是城里人了嘛!”
这种土包子,瓜尔佳老爷见的多了,心里先把关二爷地这个亲戚鄙夷了一回:果然是土包子没见识,这都什么世道了还琢磨着置办宅子……
心里是这么想,可话儿头不能这么说,还得把架势拿足了拿稳了:“按说呢我们这种大户人家的宅子说什么也不能转给乡下地小门小户,可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你也看到了,我这宅子是春里才粉过的,连马棚都是新盖起来的,门口还置办了曲阳的石雕。要说这些小玩意儿实在是不值一提……”
瓜尔佳老爷摆足了“世家名门”的臭架子,好似他自己都忘记前几年他还在老林子追野猪的事情,说的话都透着一股子腐酸的味道:“看你也是真心的主顾,这些小玩意儿就都不提了,算我奉送。”
“承您的情!”关二爷最懂京里这种特有的话语。
“可我这宅子地段好,后头紧挨着皇城边儿,都能听见宫里头的吆喝声。要是站在房顶上,兴许还能看到万岁爷的影子哩……”
听着喋喋不休的夸赞声,仿佛这所宅子就是全京城最好的。关二爷只是不住的微笑:要不是有这样的好处,我会听你装模作样的老家伙扯这些没有油盐的淡话?
“这个价儿,很公道了。”老瓜尔佳把手掌翻了一翻:“十条黄鱼,还是看你我同住一城的缘分,要是别人来了,少了十二条我还真是不转的!”
“你哄鬼呢,十条黄鱼?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行市?”关二爷是这么想的,可还是一脸的笑模样,丝毫也没有减了半分的客套:“十条?我那亲戚就把老婆娃娃都卖了也凑不住这么多来……”
话里话外都是客套,可真要是砍起价来,关二爷比杀猪的都狠,一下子就价格腰斩了:“五条黄鱼,再多我那亲戚是真拿不出的……”
“五条……”老瓜尔佳白眼一翻,几乎立刻就要送客的样子……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关二爷终于做出最大的让步:“五条黄鱼,再加这个玩意儿,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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