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锋营的重重包围之中,若是让敌人单骑突破了出去,这个脸面可就真落到脚底下了。
无论这单骑突破的骑士如何神勇,就算他胯下的是飞马,就算他能越过前头的路涧,也不可能越过这密密麻麻的叉子丛林,只要他一落下,立刻就会被刺的千疮百孔。
海大富一手揽住福临的腰身,双足在战马腰胯上一点,整个身子已经凌空而起……
瘦弱的身子和宽大的袍服,让海大富更象是一只凌空飞起的蝙蝠,右手往腰里一探,拽出丈二长短的五色腰带……
凌空而起的战马忽然落下,虽被刺成了筛子,依旧砸倒了好几个叉子兵。视界中忽然出现一条五色毒蛇,绵绵软软的五色腰带如长枪大戟一般刚硬,瞬间就砸倒七八人,清扫出一条道路……
空中的海大富还没有落地,全身已经蜷缩成一团,把福临护在胸腹之间。脚尖方一踏实,立刻就地一滚,手中地五色丝绦已直撞而出。
谁也想不到这柔软如棉的腰带竟然刚硬如铁,接连撞飞了两柄叉子。绵软的丝绦余势不消,如长棍重锤一般往前直撞……
路涧也知道是遇到旷世难见的高手,身上沸腾的气血和胸中难以宣泄的怨恨早已化为一股他自己的也没有经历过绝大力量,脑海中什么念头也没有,所有的心思和力量都凝结在叉子上了,心中、脑中和胸中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声炸雷:“杀——”
无论什么样的高手,无论什么样神鬼莫测地身手,在赴死军嗜血嗜杀的绝对
前,都只有一个结果——去死!
和路涧一样,身后的几十名战士也是舌绽炸雷:“去死!”
我不管你是什么样地高手,也不看你有什么样的神通,和赴死军对阵,就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他路可走。
这也是赴死军的精髓所在,遇强遇强。
海大富很清楚自己的身手,身在这万马军中,就是真地有通天彻底的本领,也只有被一点点的消耗干净,然后和所有人一样精疲力竭的战死疆场。
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在千军万马之中浴血厮杀,可怀里抱着的是布木不素的唯一骨肉,海大富这一辈子都是为了这个女人而存在。不管这个女人地话是对还是错,都会不打折不走样的去执行贯彻。
打是打不过去的,海大富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没有后援没有策应的单兵突破,在万马千军的厮杀当中,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什么样地身手也抵挡不住敌人的众多。若是在平时,海大富虽没有知道不可取胜,却有几分全身而退的把握。尤其是手里地五色丝带在握,虽然还是一身奴才的服色,可海大富还是生出几分宗师气概。
已经很少有机会使用到这条丝带了。
淫浸在这条丝带上地工夫绝对超过三十年,这条丝带已经凝聚了一生的苦修和精力,比任何地棍棒刀枪都要刚硬无匹,比任何的匕短刃都更加灵活。
灌输劲力使得柔软的丝带硬如枪棒,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也消耗了海大富的部分力量。
身后的叉子疾如烈火力量浑厚,路涧的全力一击足以把战马刺倒,对于这个瘦骨嶙峋的老太监,足以把他洞穿了吧。
左右还有三柄叉子几乎是同时刺到,这就是赴死军护卫支撑的战阵,陷如其中绝对是有死无生。到目前位置,还没有任何一个敌人能够在四柄全力刺杀的叉子环伺之下生还过。
路涧手中的叉子有多大的力量,他自己都无法想象,就算是素来以力量浑厚见长的丁乙见到这舍命的一刺,也会心惊胆寒。
但是海大富没有心惊,也没有胆寒。
对于海大富这样的绝世高手而言,这种全攻无守的战法起码有二十几种方法可以从容闪避,还有至少其中手法和展开反击,最少也能让一个叉子兵命丧当场。
凌空飞起,丝带直击面门,或荡开,对于海大富这样的宗师级高手而言,绝对是轻而易举之事。
但是眼下这么多的手段都用不上,因为海大富的目的不是反击也不是取胜,甚至可以不顾自身的安全,而是保护住怀里的娃娃福临。
这个孩子,在海大富眼中,绝对不仅仅是大清国的皇帝这么简单,更重要的还是他是布木布素最后的骨肉,海大富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的周全。
能够在四柄急速刺杀而至的叉子当中硬生生拔地而起,即便是百战余生的先锋营士卒也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也没有想到过。
但是事实活生生的摆在眼前,海大富真真切切的做到了。硬生生飞起来的海大富并没有用手中横贯的丝带硬扫下面的叉子兵,因为他的目的不是取胜,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可能再有胜利,他所要做地就是在丙字营中脱身出去,带着福临离开这个危险的所在。
落地之后,一个后扫,放倒连个叉子兵,就连路涧也被自己的战友阻在后面。
身前身后都是带着腾腾杀气的叉子,本就对赴死军的叉子心存畏惧的福福临哪里见过如此凶险的场面,立刻就吓的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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