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年关将近,前些天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京城里头倒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城沿子地带塌了几间房。一些流落无着的人冻死了几个,早抬到西郊的化人场烧了。年景似乎真的稳当了,要往年的这个时候,那一场雪后不是冻死饿死几十上百人?
在这个时代,冬天里死几个人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连一点儿波澜也引不起来。不过大帅还是发了脾气,拿着马鞭抽打巡营的官员,楞把这冻死人的罪过说成是巡营官员的过失。
要按照老百姓的说法,大帅是过于吹毛求疵了,冻死了人是老天爷不给活路,和官老爷真的没有什么相干。这天冷时候的冬雪季节,哪年没有冻饿而死的?就在去年,冻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西郊化人场那边都烧不过来。
也有些个心思机灵的,尤其是那些从北边发财回来的家伙们,居然也行起了善事。大办粥棚施舍衣物,有鼻子有眼儿的做起了善事。
京城与京郊附近的花子们是抄上了,趋之若骛的过来,每天都蹲在墙根里晒太阳,然后就是等着粥棚开饭……
对于这种事情,百姓并不怎么买账,怎么说的也有。
那些家伙到北边发了大,谁不知道他们是大发战争财?靠着打仗一夜暴富,手上有没有沾血也只有他们自己个儿知道了。现在应着做善事的名头,其实就是想积点阴德,洗洗身上的罪孽。反正舍粥和普通的老百姓也没有半点干系,随便他们怎么弄吧。反正大家也不怎么关心这个,现如今最让人们关心也最想去看看的,就是赴死军的阅兵大典。
说是阅兵是一次实战演习,为了这次演习,主要是为了展示一下赴死军的兵强马壮,同时震慑外敌,这次阅兵可谓盛况空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谁不想去看看,可惜的是这次阅兵盛典邀请的人物多是各地有影响有实力的老爷百姓当中也只有那些名流才有机会亲眼目睹。
在人们猜测阅兵盛典竟如何隆重的时候,这次名为阅兵实则为演习的军事行动已经在原清军西山营展开。
这事情。唐王这个天子地替身肯定是少不了地。而作为南都代表地人物则是黄得功黄帅。福建那边来地是郑芝凤。就是远在云贵地沐家也在受邀之列。是一个姓白地副总兵官。代表着国公。陕西方面则是吴三桂地弟弟吴三枚和几个低级武官。
宗室方面地桂没有来。湖南地吉王反而到了。最为隆重地还是两浙方面。潞王是亲自到了。可见对赴死军地看重。
作为赴死军地同盟不能不来。喀尔喀部来地是二号人物步代活上。诸如奈曼和察哈尔等部落则是当家作主地王爷(这些小部落地王爷真地不怎么值钱。当初皇太极一口气就封了四十六个小地只有不到一千户。其实就是个村镇地规模而已能当真)。
这些人济济一堂。都是各怀心思。
比如吴三枚等人。赴死军屯兵山西边境。大量物资云集。摆明了就是准备开战地。这个时候受到邀请。无非就是展示军威地意思。吴三枚等人自然是明白地不能再明白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开战。面子上双方还都是大明朝地队伍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赴死军到底有多少斤两。和陕西地武装力量做一个直接地对比。
而侧面地观礼棚中是各地地名望士绅。多是和赴死军亲近地还有一些则是原地方上地义军。就连那些会党之中地大师兄也有机会看看赴死军地真正实力。
在这些当中,夹杂一些身份特殊之人,谁也不认识,更不清楚是什么来路。但是吴三枚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很多还是老熟人——闯军余部嘛,里里外外打了这几年,还能不知道了?
赴死军和闯军勾勾搭搭的事情大伙心里都有数,就是不方便说出来而已。
场上旌旗密布,一面面日月血旗迎风招展,四下里都是手持钢叉的健卒,一个个挺胸昂首,其中雄壮自不待言。
这是一个类似于盆地的所在,四周都是较高的土山,中间是一片宽敝的平坦之地,四周的高大树木都砍伐去掉,视界宽敞,一眼就能看出好几里地去。在众人面前三几里处是一溜天然生成的黄土岗子,岗子上结寨为营,还专门的垒了砖墙,共有五座互为支撑的“堡垒”。
说是堡垒,其实也是做做样子而已。众人多是见过阵势的大兵家,明白这就是赴死军的靶子,李四是准备玩儿一场真刀真枪的攻坚演习,而不是如以前阅兵那样走走队型喊喊口号那么简单。
在场的众人多是各怀心思,唯有唐王这个名义上最高人物谈笑风生:
“你们黔国公的身子还硬朗不?我也就在崇祯九年见过他一回,比我还年轻呢,就是有风寒咳的老毛病,要我说呀,那是让南边的潮气给冲的,有机会来北方修养个一年半载的,有什么样的病也好了……”
“吉王,看你是身子骨,比你爹那时候可硬朗多了,”唐王的辈并不比吉王更高,却以老前辈的口吻开着玩笑。
少年吉王说话也不含糊:“我那边比不的北方,整天打仗行军,就没有消停过,这几年都在钻深山,这身子骨也摔打出来了……”
“天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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