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天气晴朗,风向东南。从蒙古草原吹起的冬季暖风,穿越整个西伯利亚荒原,最终抵达近乎极北的芬兰湾沿岸地区,给这里的寒冬带来了一丝短暂的气温回升。
楚思南坐着方面军指挥部专门为他配备的军车,急驰在由洛杰伊诺耶波列通往布拉耶夫斯基的公路上,在他车外的左侧大约两公里处,就是北方面军沿斯维里河构筑起来的防御工事。在河的对岸,就是芬兰的卡累利阿集群防御阵地,从望远镜里,楚思南甚至可以看见河对岸那些身穿深色军装,往来穿梭的芬兰士兵。
军车在公路上行驶得很缓慢,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这条公路使用率最高的一个时期,拉满了士兵与军需物资的车辆就如同是一条长龙,往来穿梭。楚思南心中有一种担忧,那就是这里距离德军地战线太近了,虽然说有斯维里河防线的存在,但是这可挡不住德军的炮火袭击。一旦德军突然对这条公路运输线实施炮火打击,那损失可就要大了。
“楚思南同志,这样的速度我们恐怕不能在预定时间内赶到布拉耶夫斯基了,”被一辆抛锚的军车堵住了去路,前座的警卫卢科昂基扭过头来,无奈的说道。
卢科昂基是从莫斯科跟随楚思南过来的,出身克里姆林宫警卫团的他,自从当初跟随楚思南以来,就一直呆在他的身边,虽然说时间也仅仅只有一个多月,但也是跟着楚思南时间最长的一个警卫员了。
“那我们就别走公路了,把车开下去,我看右边的侧路也很平坦。”楚思南转过身子,朝右面的车窗外看了看,嘴里说道。
今天清晨楚思南接受了崔可夫的委托,前往布拉耶夫斯基视察设置在那里的第13集团军炮兵阵地。按照进攻计划,从今天下午四点开始,13集团军的炮群,将会对斯维里河对岸的芬兰守军阵地发动大规模的覆盖式炮火攻击。整场炮火攻击将持续二十分钟,在这之后,13集下辖的一个步兵师,将会发动渡河强攻作战,不过这只是佯攻,其目的就是为了在中路位置牵制敌军的兵力,同时为东西两个方向上的主攻作掩护。
楚思南从离开方面军指挥部,到现在抵达这个方面,已经耗去了整整四个半小时的时间,如今距离布拉耶夫斯基还有五十多公里的路程,时间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钟。如果再在这条拥挤的公路上缓慢爬行,那估计到炮击结束的时候,他们也到不了目的地。
军车驶下公路,爬上了右侧的荒地土坡,这条小路很难走,再加上军车本身的减震系统很糟糕,所以坐在车内感觉异常颠簸。不过楚思南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尽早赶到布拉耶夫斯基,怎么着都行。
楚思南坐在车内,随着车身的颠簸起伏而颠动,就这样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他便在疲劳中打起了瞌睡。
“吱!”随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嘶鸣,小睡中的楚思南身子猛地前倾,一头撞在了前方的椅背上。
“楚思南同志,你没事吧?”卢科昂基慌忙回过头来,急声问道。
楚思南迷迷瞪瞪的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摇头说道:“怎么回事,到地方了吗?”
“啪啪……”
还没等卢科昂基回答,司机座位边的车窗就被拍响了。透过车窗,楚思南赫然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军官,正站在外面用力的拍着车窗,从这个人的领章上看,他的军衔是中校,只是不知道是属于哪个方面的。
“浑蛋!”卢科昂基显然大感不忿,他骂了一声,转身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虽然从军衔上说,卢科昂基仅仅不过是一个少尉,距离中校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他却是一名少将的警卫员,就冲着一点,他想来也不会给对方什么面子。
因为担心自己的警卫会和车外这名冒失的中校同志发生冲突,楚思南也急忙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卢科昂基同志,”下了车,楚思南先唤住怒气冲冲的警卫,然后才上前几步,走到莽撞中校的面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中校似乎没有想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是少将,因此一时间有些发楞。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楚思南的车是刚刚配发的,牌号之类的标志,都还没有在方面军内部通传,因此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这是谁的车。另外,他刚才还在车后小睡,斜倚的身子很难被人从外面看见。
“楚思南同志在问你话呢,为什么拦车?!”卢科昂基虽然被楚思南拦住,但是看起来仍旧没有消气,他走上来大声问道。
“楚思南”这个名字一被说出来,中校原本愕然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全都是惶恐与失措。作为苏军中的一员,尤其是北方面军中的一名中级将领,他可以不认识楚思南的车,也可以不认识楚思南的样子,但是“楚思南”这三个字,他却不可能不知道。
其实这段时间,在北方面军的一些将官中,已经开始有了一些传闻,那就是新被任命的方面军军事委员,是一个叫做楚思南的中国人。这个人是克里姆林宫的“不倒翁”,无论是已经倒台的斯大林,还是现在受人尊敬的图哈切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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