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浓重的暮色再一次笼罩住了绵长的斯维里河,这条由东向西,贯穿了整个卡累利阿地峡的河流,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宁静与安详。
有四点开始,直到四点二十分结束的炮击,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彻底摧毁芬兰守军的战斗意志,按照梅列茨科夫的估计,持续二十分钟的炮火覆盖式打击,足以令河对岸的芬兰守军阵线减员百分之四十以上。从某种意义上讲,减员百分之四十的战斗序列,就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但是令所有人都感到惊异的是,苏军在接下来的渡河抢滩战斗中,却遭到了对方异常顽强的抵抗。从四点二十五分开始,到现在的五点四十分,抢滩作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小时零十五分钟,其间,13集麾下的步兵二十七师,连续对北岸的芬兰滩头阵地发动了两次大规模进攻。在第二次进攻中,二十七师的先头部队,甚至已经冲上了对方的滩头阵地,但是在经过一番你死我活的白刃战之后,最终还是被那些看上去已经疲惫不堪的敌人打了回来。最让梅列茨科夫怒不可遏的是,敌人甚至还趁着这个时机,来了一次果断的反冲锋,把刚刚登上河对岸的一个苏军突击连,狼狈不堪的赶进了布满冰碴的斯维里河。
借着手中的望远镜,楚思南可以清楚地看到河对面战场上的情况。只见在那纵深不到五百米的敌方滩头阵地前,密密麻麻的躺满了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深灰与浅褐两种色彩,斑驳交错,紧密的融合在一起。这些躺在地上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所谓的国别与仇恨,他们只是犹自穿着不同制服的尸体。
静静的斯维里河也不再清澈,在浮动着的或大或小的冰块间,漂流着一具具浸泡的尸体,被染成淡红色的河水,运载着他们缓缓流动……
“不要跟我说什么伤亡很大!”梅列茨科夫咆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要的是河对岸的滩头阵地,不是你们二十七师的伤亡数字!就算是你的人都死光了,靠你自己,也要给我把军旗插到河对面去!”
楚思南知道梅列茨科夫现在很光火,新任的二十七师师长巴季茨基上校,已经不止一次的挨骂了,估计这马上要开始的第三次进攻如果再不能拿下河对岸的滩头阵地话,梅列茨科夫就真要把这位可怜的上校送去军事法庭了。
“梅列茨科夫同志,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等到梅列茨科夫走到自己身边之后,楚思南用拿着望远镜的比了比河岸的方向说道。
“你指什么?”梅列茨科夫皱了皱眉头,困惑的问道。
“虽然我没有接触过芬兰人的战法,但是今天……”楚思南摇着头说道。
“今天他们的抵抗太顽强了!”没等楚思南把话说完,梅列茨科夫就抢着说道,“楚思南同志,你的想法一点错都没有,我和这些芬兰人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们无论从战法还是意志上来说,都无法同德国人相比,虽然不是一触即溃,但是绝对打不出这么顽强的战斗来。这其中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难道是……”梅列茨科夫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犹豫着说道。
“伙计,我想我们是中了头彩了,”楚思南突然伸手在梅列茨科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在我们对面的,恐怕根本不是什么芬兰人的军队,而是纯粹的德国人。”
这的确算是一个头彩了,要知道根据苏军方面事先得到的情报,在卡累利阿地峡的芬兰集群中,仅仅只有一个德国人的整编步兵师,在这条战线上,无疑只有这个整编师是战斗力最强悍的,同时也是最难吃下的一块骨头。这段时间以来,北方面军指挥部想尽千方百计,希望能够搜寻到这个整编步兵师的准确方位,可是都一无所得,谁曾想,此时他们竟然突然出现在布拉耶夫斯基一带的正面战场上,身上所穿的,也还是芬兰军队的制式军服。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过于强悍的战斗力,恐怕直到战斗结束,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了。
“无论我们的猜测正确与否,我想现在都是投入更多兵力的时候了,”梅列茨科夫稍一思索之后,毅然说道,“我决定把西面待命的33步兵师也调上去,由布拉耶夫斯基远郊的苏切尼斯弯渡一带实施强渡作战,然后从左翼包抄这个德军整编师的后路。我相信只要能把敌人的这个整编师吃住,那绝对能把他们的航空队调出来。”
楚思南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他转身走进不远处临时搭建起来的行军篷里,借着外面夕阳的余辉,细细的把军事地图看了看。从地图的比例尺上看,苏切尼斯弯渡位于布拉耶夫斯基西五公里处,斯维里河在这个地方流淌出一道近乎“S”型的曲线。从地理常识上看,河流每逢遭遇急转时,都会出现河道窄、水流湍急的情况,按照这一常识推断,楚思南能够大概的想象到苏切尼斯弯渡一带的地形情况。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河流地段,并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强渡作战,湍急的水流会给渡河部队造成极大的麻烦,无形中增大了强渡的难度。不过话说回来,在这样的地方展开强渡作战,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躲过敌人的高强度防御。
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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