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上战场以前,其实汪洋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
他想过战场会很残酷,但他是战士就必须上战场,就要与敌人搏命撕杀,当然不是你死我活。
甚至汪洋都认为他毕竟从小跟着父亲打猎,也算是见过生死的人,心里还是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的。
可是到了现在……
汪洋却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原来在战场上并不只是你死我活那么简单,还有无辜的杀戮和残忍的屠杀。
这一刻,他脑袋嗡嗡作响,只想找到个地方躲起来,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面对现实,他却不知道从何躲起……
“540团,他们的是540团六连的兄弟,他们被残忍的敌人虐杀在这里……”
汪洋脑里诡异得变成一片空白,他虽然当兵才三个月,虽然也知道战场的残酷,可是当他真的看到敌人如此的残忍,战友同胞就这样死在眼前时,他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他几乎是呻吟着又僵硬地踉跄转过弹坑向原有的540团6连的阵地上走去。
弹坑地左侧约三十米处就是一辆残缺仿佛还在冒着青烟地M4谢尔曼中型主战坦克。它地正前一片乌黑。显然是被一发炮弹正前击中。
不远处。有一处无名高地。如果汪洋没有记错。那里就应该是540团炮营炮群所在地。还有6连地前置阵地。
可是在高地上那里还能看到有过阵地地痕迹。似乎整个山顶都被打翻了。树林和杂草都早已不复存在。
到处都是汽油弹火焰烧过地黑斑。还有仿佛被锨翻了无数次地山岭尘埃。
黎光初照下。到处黑迹斑驳。似乎血液都把这个山头给染红了。
泪水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汪洋无意识地向前走着。在他面前除了那辆M4地谢尔曼中型坦克外。远处还有两辆敌人地运输车。一辆M3半履带装甲车。
在这里,汪洋看不到敌人的一具尸体,似乎敌人已经匆匆忙忙地打扫完了这里的战场,但是数十具志愿军战士的遗体依然坦露在夜色之中。
阵地上,到处枪支大炮的碎屑,机枪大炮零件扔得满山都是。
烈士们的遗体,依然还做着各种各样的姿势保持着不动。
有手拿机枪扫射,可是却被炸断了一条腿的,有手抓前方,可是双目依然圆瞪,虽然已经死去可犹如仍在喷着仇恨的火焰……
更有一战士,他的身体全被鲜血染红,手中拿着一个钢盔,臂上还在维持着向下狠砸的姿势倒在地上,仿佛手中还抱着一物。
等汪洋走到近前看时,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五根指头几乎全部被折断,似乎如果不这样,那么他怀里抱着一个敌人就无法被拉出去……
看到这样的场面,汪洋心里无比震动。
他仿佛耳里又听到了飞机大炮的轰鸣声,还敌人色厉内荏进攻狂吠,但勇士们在这烟与火的山岗上,高喊着口号,一次又一次把敌人打死在阵地前面。
可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敌人的炮火也太猛烈,在惨烈的战争中,我们的勇士们终于不得不退后撤出阵地,残酷的是由于战斗的需要,由于敌人的疯狂进攻,他们连收拢烈士的遗体也无法做到。
走到山角下,也就是在那辆被击毁的M4谢尔曼中型坦克的前面约二十米处,汪洋发现了一架我军已经被炸毁了的苏制大口径火炮,上面溅满了鲜血。
“华连长?”
汪洋悲痛地叫出了声,眼泪黯然落下,身子一软就跪在了烈士的身前。
这个人他认识,这是540团的炮兵连连长华银贵,他的手掌还死死地抓在火炮的边缘,而另外一支手却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身上的军装已经被烧得千疮百孔,身体竟然还死死堵在炮门上,似乎在他在奋勇杀敌之际根本没想过那炮膛将会有多高的温度,反正他的腹肚一片焦黑。
大批的志愿军战士牺牲在城隍堂,并且连辎重武器都没法转运出去,面前的一切显示这里曾经发生一场极度激烈的战斗,就连我军炮兵也与敌进行了白刃交兵,甚至连炮兵连长华银贵都牺牲在了这里。
当然,汪洋绝对不会知道就在八个小时前,540团正是在这里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阵地防御战。
汪洋身在的180师受命于第五次反击战二阶段战役的危难时刻,为了作战的需要,志愿军总指指挥中国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队全线北移,而为了掩护部队安全的撤出与敌交锋的状态,180师奉命阻击敌人的追兵。
身后有近万名伤员急等撤出,还有大部队正在密集转移,而前面却是纷涌而来的敌人,如果一旦让敌人的坦克大炮长驱直入,那么后果实在不堪设想,180师不得不孤军摆开在春川、加平、北汉江以南地区防御。
180师是1947年夏晋冀鲁豫军区集中地方武装组建新的野战兵团时合编成的第24旅,1949年2月全军统一番号,始称180师,归第18兵团60军建制。在全国解放战争战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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