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到处漂浮着西约裁决者的残骸。两三个小时之前,这些西约超级机甲还不可一世,此刻,却是形状凄凉。除了超过两千架机甲被击毁外,剩下的裁决者也已经在匪军机甲战士虎视眈眈地监视下,解除机甲的战斗状态,关闭引擎,举手投降。
说实话,从匪军二十艘【末世】出现在索伯尔中央指挥集群身后的时候,战斗就已经毫无悬念。
数万架战机和一万多辆【横行】,要是放在远离舰队的地方,或许只是索伯尔舰队炮击的活靶子,连指挥集群的一点油皮都休想伤到。可是当战机率先呼啸着卷入西约舰群,机甲紧随其后登上一艘艘西约战舰的舰体时,整个战局却完全呈一边倒的屠杀态势。
所有负隅顽抗的西约战舰都被匪军毫不留情的击毁,整整一个装甲师的裁决者,拼尽全力,也不是数万架战机和超过三个装甲师匪军十二代【横行】的对手。
观察船上,欢呼声已经渐渐停歇了下来。
哈里曼转过头。身后,傲慢的西约人一个个失魂落魄,面色苍白。那个挨了自己一拳头的中年记者神情呆滞,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而那位女记者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发白的嘴唇边,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哈里曼回过头,和伯格,任商两人对视一眼。三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哈哈大笑,用力互击一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一架穿梭机,飞出了西约旗舰,穿过依旧在燃烧的战舰,漫布星空的残骸,飞舞的匪军战机群和无数魔鬼般的【横行】机甲群,进入【汉密尔顿】号。
当索伯尔在两名匪军军官和四名全副武装的匪军士兵的押送下,穿过通道,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静静躺在病床上的黑斯廷斯和坐在床头的田行健。
“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了?”看着静静站在门口的索伯尔,黑斯廷斯没有奚落这位衣衫整洁,依然微微抬着下巴的败军之将。他淡淡地一笑,用目光示意:“请坐。”
索伯尔凝视着黑斯廷斯,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胖子一眼,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看什么看?不服气?”没风度的胖子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唧唧歪歪。也只有黑斯廷斯才有这么好的风度把这个生死大敌请来问问题,如果是自己,早他妈狼牙棒侍候了!
“你们赢了。”索伯尔坐下来,平静地道,“有什么话,需要跟我说吗,或者只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羞辱。”
黑斯廷斯笑了起来。他毫不客气地点头道:“如果从我们的私怨来说,我的确赢了。三十年前,我战胜了你的父亲,现在,我又在和你的战斗中笑到了最后。我不想虚伪的表示我不在乎,或者说一些类似于遗憾的客套话。对我来说,只要能保卫我的祖国,我就应该高兴。这无关风度。”
说着,老人似乎有些疲倦,微微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对我和你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你的军事天赋,远比我更出色。如果你能沉住气,或许这场战争会是另外一个结局。我能赢,并不是因为我在军事上的造诣胜过你。而是因为我知道,你复仇的愿望太强烈了,需要有一个宣泄口。”
宣泄口……索伯尔沉默地咀嚼着这三个字,良久,缓缓道:“很精彩的心理战术。”
“从战争爆发开始,你就做出袖手旁观的姿态,让我和你对决的愿望遥遥无期。在那种无形的心理战斗下,我只有沉住气等待。因为我知道,面对你这样的对手,我的心理稍微有一点缺口,就会遭遇一场惨败。所以,那个时候,反而是我西约全线取得胜利的时候。”
“而后,你以东南星域为战场,发出了挑战。那是我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抓住。至少在双星角走廊一战之前,我依然保持着我的巅峰状态,不受一点外力的影响,小心谨慎。”
“可我没想到,双星角战役,是以那样的一种方式结束的。愿望似乎达成了,却没有酣畅淋漓的感觉。只有疲倦和空虚。我的锐气已经消失了。骤然完成的心愿,让我忽然丧失了目标和三十年来的谨慎自律。”
索伯尔缓缓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想。这种近乎于跳出身体旁观自己的叙述,让他忽然间将前后一切都贯通起来,恍然大悟。他苦笑道:“而当我发现,我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算计的时候,我让愤怒蒙蔽了理智,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幽幽如火,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必须要随时告诫自己面对所有羞辱都要保持理智和冷静。要把自己包裹在成熟的外壳下,孤独而艰难地向一个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他能战达成的目标前进……经历的一切,并不是传说中那么精彩。”
“失败的种子,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种下了。积蓄了三十年却被苦苦压抑的屈辱和愤怒,一旦破了一个口子,就再也阻挡不住。”索伯尔低下头,看着面色苍白的黑斯廷斯和一脸憨厚的胖子,嘴角轻轻裂开一丝微笑:“我输了,心服口服。不过,我不会感到屈辱。因为我是一个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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