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夸岱来说,接到下江南的旨意时,几乎要手舞足蹈。窃喜不已。
随着督查河工的旨意下来的,还有雍正的密旨,四皇子弘历将随行南下。
只要不是傻子,谁不晓得四皇子就是内定储君。
不过是圣祖朝夺嫡太过惨烈,今上又不是宽和的,无人敢明着抱四皇子的大tuǐ,可饶是如此,得了机会的暗中巴结的却是无数。
佟家经过两次三番的打击,早已经势衰。
夸岱这个孝懿皇后亲弟,堂堂的国舅爷,更是像小fù养的,在六部尚书中居末不说,更是夹了尾巴做人。
至于曹yóng这个户部领工部尚书差事之事,夸岱却没有放在眼中。
皇上待下向来爱僧分明,曹家正炙手可热,他才不会那么没有颜sè地与之相争。
皇上再厌佟家又如何,总要留一线:若是同抱好四皇子的大tuǐ,佟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起来,毕竟佟家的爵位还在曹府新宅,九如院。
这是新宅中路第三进,是曹yóng夫fù所居之处。
院名“九如”取自《诗经,小雅》,有福寿绵长之意。
虽说曹yóng夫fù还不到不huò,可在这个时代,儿女成行,也将到含抬弄孙的时候。因此,在曹颊选院名的时候,便圈定了这个。
上房里,初瑜正收拾东西,皆是一式两份。皇命来的匆忙,今日传旨,明日曹yóng父子就要出京,北上南下,这使得初瑜心里有些慌。
曹yóng见妻子皱眉不展,摇了摇头,道:“天估已经成丁,总不能老笼在跟前难得皇上对他们另眼相待,我们当父母当高兴才是……………”拨在皇子身边当差,多半会随着皇子开府,成为王府班底。
弘历身份所致,不比同寻常皇子,天估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班底。
皇上此举,可以说是提挈与保全曹家,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初瑜慈母心肠,想起江南水患的传言,哪里能欢喜起来。
加上丈夫出关,也是为防洪,她能放下心才怕。
曹yóng晓得劝不了她,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再如此,老太太那边就该瞒不住了天估跟在四阿哥身边,能有什么危险那可是李卫的地盘,又有小二在……、,初瑜点点头,心下稍安。
是了,皇子微服出行,不知暗地里跟着多少人。说是巡视河工,
可也没有人敢真的引皇子入险境,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危险。
丈夫这边,关外不比江南,水道有限,倒是好许多。
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初瑜突然想到哪里不对头,忙抬起头来,道:“老爷七月底就要往简王府过礼……老爷与天估能回来么?”
曹yóng闻言一愣,接旨后这半日,就想到在关外如何行事,倒是忘了家中还有这件大事。
自己这边还好,盛京离京城近些,自己又是户部掌部,若是防洪抗灾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许是七月底之前有可能回京:儿子那边,南下路远,两个月是无论如何也回不来的。
“天估是回不来的,我这边得看辽河讯情再做定论不管我们父子是否赶回来,一切照旧便是多请四弟与弘曙帮忙”
这两个,一个是堂叔,一个是娘舅,正是可以出面为天估张罗的人选。
初瑜也没旁的法子,点头应了。
父子二人出差,李氏这边是瞒不住的,只能换个说辞。
曹yóng这边,便说是奉命出关巡查关外土地与赋税:天估那边,则说是奉密旨护卫皿皇子巡视两江盐赋。
真真假假,只掩了洪水之患。
李氏真信了,对长孙那边没交代什么,反而很是担心儿子这边。
眼看就要进伏,即便关外凉快些,可曹yóng的身体不比年轻时,年前又是一场大病,现下看着都过于清瘦。
老人家放心不下,少不得嘱咐媳fù,多带解暑药,又将自己这边的人参片,给儿子装了大半,让他累时含着解乏,千万要爱惜自己。
曹yóng感念慈母之爱,唯唯称是,回过头去,在儿子面前又当上严父。
“你是shì卫,只需尽shì卫之责就是,其他的不要多言四阿哥是个有主意的,在他跟前当差,不用有自己的主意”曹yóng交代道。
不是不想望子成龙,只是天估的年纪与阅历在这里摆着,过与不及,反而容易暴漏其短处,还不如恭恭敬敬做服帖的臣子。
成心腹的话,就要掂量分量。自古以来君王身边的谋臣有几个得善终的,四阿哥即便现下不是君王,以后也是,风险过大。
耳目的话,近是近了,功劳建了,却容易被看轻。
手足的话,就甭想了。
后清朝的皇帝可不讲究手足这一套,而是主奴有别。
即便是雍正与十四贝子,同父同母,也是一个是皇帝主子,一个是奴才下臣:更不要说天估一个小小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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