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焦寺丞没头没脑的这句话,杨浩诧异地道:“什么事果不其然?”
焦寺丞笑吟吟地道:“果然是大人一回来,咱们这清水衙门就开始财源广……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呵呵,好教大人知道,吴越国王钱俶入朝参圣来了,官家令魏王德昭与杨左使负责接迎款待。”
杨浩“喔”了一声,心道:“我要去的是契丹,等‘飞羽’派了人来,我就制造一个借口出使契丹去,钱王?他来就来了,关我鸟事。”
杨浩心里想着,顺口问道:“以往接见钱王是个什么规格,可有旧例可循,还劳焦寺丞整理个章程出来,杨某照做就是。焦大人也知道,这些繁文缛节,杨某是不大懂的。”
“没关系,没关系,这事儿只管交给下官就是。”
焦寺丞喜孜孜地道:“要说旧例,那是没有的。钱王与我朝来往最是密切,也最受官家的礼遇,以往接迎钱王,向来都是由晋王千岁主持的,晋王掌着开封府,这汴梁地面上比咱们鸿胪寺管用的多,迎来送往的人手、接迎款待的安排,南衙的人就一手操办了,我鸿胪寺根本不用出头。这一会是咱们鸿胪寺头一回承办接迎钱王的大事,不过属下们自会把此事办的妥当,大人如今可是咱鸿胪寺的顶梁柱,露不得怯呀。”
杨浩微微一笑,称谢道:“如此,有劳焦寺丞和诸位同僚了。”
待焦寺丞出去,杨浩转悠着茶杯,心思快速活动起来。
“以往都是由开封府尹,也就是当今晋王负责接待这位钱王,这一回换了人?”
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我国人政治,玄妙无比,一个站位、一个亮相,都可以成为某个政治动向的信号,向来由晋王负责接待的人突然换了魏王,意味着什么?想必晋王现在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吧……有焦寺丞等有经验的胥吏在幕后为他出谋画策,杨浩与魏王德昭接迎钱王一事虽是头一回办,却也处理的有声有色,钱俶此来,是很识时务地准备到开封做人质,与荆、湖、汉、唐诸国国君碰碰头,喝喝茶,接受赵匡胤和平接收来的,他想要的,只是一家老小的平安罢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官家怎么想的,似乎他不想锦上添花,马上接收吴越领土。隆重的国宴上,忐忑不安的钱俶当场献词一首,其中有“金凤欲飞遭掣搦,情脉脉,行即玉楼**隔”之句,将他的心意表露无遗。
赵匡胤闻铉歌而知雅意,当即郑重表态:“朕誓不杀钱王!尽我一世,尽你一世。钱氏子孙,永保富贵。”钱俶在汴梁风风光光地转了一圈,得了许多赏赐,又毫发无损地被送回吴越去了。
钱俶此来,明明是为了献地,不需一兵一卒、唾手可得的领土,官家却不顺水推舟地接收下来,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现在还有比接收吴越更重要的事么?圣意真个难测。
文武百官正为此猜测不已的时候,圣意难测的赵匡胤忽然宣布,要西幸洛阳,看看他出生的洛阳夹马营,祭拜一下祖先的墓地。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一统中原,如此赫赫战功,当然要向祖先禀告一番,于是文武百官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赵光义听了也急忙入宫去见皇帝,以往不管赵官家是出征还是巡幸,留守汴梁的人都是他,此番赵官家要西幸洛阳,他自然要来问问皇帝的行程安排、返回的时间,以及对留守京城的嘱咐。
进了大内,到了皇帝寝殿,一见赵匡胤,赵光义就以家礼向大哥亲亲热热地打声招呼:“大哥,此番去洛阳,大哥准备多久回来?对京里面的事,大哥还有什么嘱托吗?”
赵匡胤正在喝茶,听了他的问话,若无其事地道:“如今中原一统,如此大事,当焚香默告于祖先。二哥多年不曾回过家乡了,这一回,你和我一起回去。”
赵光义一呆,心跳得有些急促起来,他迟疑道:“我也要去吗?那……汴梁这边……”
赵匡胤从容地一笑,接口道:“如今江南平定,中原一统,汉国苟苟延残喘,自保之力尚嫌不足,契丹又内乱不休,据报,南院大王耶律斜轸派兵抄了叛军的老家,庆王被迫率军逃往女真疆域,萧后下诏,与女真人正联手剿灭这股大敌,我国如今稳如泰山,也没甚么大事,汴梁么,就让德昭和光美暂时打理好了。”
赵光义心头一沉,强笑道:“也好,多年不曾回去家乡,兄弟心中也想念的很,如今就与哥哥同去便是。”
离开寝殿之后,赵光义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钱王北上,魏王接迎。大哥祭祖,魏王留守。这些向来都是我的差使,大哥做此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来王继恩对这些安排也是毫不知情,事先竟未通报消息于我……”
赵光义越想越是不安,他怔忡地行于廊下,喃喃自语道:“这是对我伸手兵权的惩罚么?”
“你个鸟人,放的什么鸟屁!”
赵光义声音甚小,绝不可能被人听见,不提防半空里突然传来一声怪叫,把赵光义吓得一激灵,脸色都变了,他霍地抬头,喝道:“是谁?”
抬头一看,哪里有人,就听那怪声又道:“闭上你的鸟嘴,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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