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而知。
李继隆这么做,也是因为这一路南运,诸将之中,唯有罗克敌用兵调度最得章法,与他有些惺惺相惜,有意送他一份更加辉煌的前程。当然,罗克敌官职
比他高,而且他是国舅,如果此时回京,虽说一切为公,到头来难免会给人一个外戚干政的把柄,反正已是当今皇后、马上就要成为太后的李娘娘的兄弟,再如何荣光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犯不着落下一个这样的名声。
此外,留下固然凶险,却也等于把最jīng锐的禁军和边关大军的指挥权都掌握在了手里,他刚刚被赵光义提拔起来,经此一事对他在军中树立威望大有裨益,他领大军在外,朝中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在运儿同样举足轻重。
片刻之间,思虑如此周详,李继隆的心思转的也是相当快了。
当下,二人传下军令,勒令现在帐中所有将领、侍卫,务必保守圣上遇刺的秘密,然后马上安排拔营南返和事宜。
完全不知内情的大军迅速拔营起寨,浩浩荡荡地继续出发了,中途总有人临时方便,会脱离大队到那河沟树林里面去,由于各营兵马编制混乱,将领们暗怀心事,士卒们jīng疲力尽,偶然有一两个人没有及时归队,谁又会注意到呢?
壁宿借尿遁离开队伍,又悄然返回了扎营的地方,割了仇人头之后,他没有随身携带,而是挖了个坑,把头颅埋在了里面,他要带着这头颀去水月的坟前祭拜。数十万大军驻扎的地方,又是扎营埋灶,又是捏沟布防,他又小心掩饰地,谁会注意一块松动的草皮。
辽军还没有追上来,看样子离宋国边境越来越近了,宋军也汇合的越来越多,辽军已渐渐打消了趁其败退消灭其实力的想法,他们收缩兵力,必然是在等候上京进一步的消息,筹备一场大反攻。
回到昨rì宿营的地方,只见遍地狼藉,行过处惊起群群觅食的飞鸟,偶尔通有几条野狗夹着尾巴在一堆堆宋军遗弃的垃圾中徘徊。壁宿找到他掩埋头颅的地方,只见那里已经被人掘开,不由得心中一动,急忙拔刀四下观看,茫茫平原,并无半个人影。
他在坑中掘了掘,没有找到头颀,好半天才在附近找到那预面目全非的头颅,想是被野狗刨出来啃过了,鲜血淋漓几不可辨,壁宿在地上耠到一片破碎的蓬布,将那头颅包起来背在身上,仰天大笑三声,怔立良久,突然又放声大哭,天高云淡,四野茫茫,空旷的大地上「唯有深秋的风把他哭声呜呜咽咽的传的好远……
天sè晚了,风中的寒意更重了几分,长安副都指挥使林岳焕策马回了自己的府邸。
厢军的高级将领,只有极少部分是靠累功升迁上来的,大部分高级将领是由禁军中的军官空降担任的,他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个,不过厢军的薪水只有禁军的一半,不只是寻常时期,就算是战时执行同等任务,厢军的薪水也是禁军的一半,禁军的其他一些待遇更是全然没有,所以他的rì子并不像其他的宋军高级将领过的那么好,他是土生土长的关中人,有一大家人要养,负担很重。
眼下长安城下还没有西夏兵的影子,但是西夏军破萧关,杀尚波千,兵出岐山的消息已经传来,或许明天一早,西夏兵就会出现在长安城下,他身为长安副都指挥使,顶头上司陶轩辕又是在赵光美伏诛之后从汴梁现派来的官员,对这里还谈不上十分熟忌,防务可以说有八成要着落在他的头上,他岂能不觉沉重。
陇关、大散关相继失守,宝鸡怕是也保不住了,萋中西部屏障已西夏王杨浩的掌握之中,党项八氏的部族军占领了平凉,泾州,泰州现在情况不明,西夏大军既破大散关,下一rì标必然是京兆府,两大雄关旦夕即破,我这长安,守得住吗?
尤其是岐王殿下那纸缴文,如今已轰动天下,不要说缙绅士子,就是贩夫走卒都在议论,那上面列举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严重损害了圣上的威信,厢军多是当地招募的士卒,与当地百姓有着千丝万绫的关系,虽然他们都被约束在军营里,却也通过种种渠道知道了这些事情。
一个弑君篡位、皇位得之不正的天子,又干下杀嫂害侄如此丧尽天良之举,士气一时低迷封了极点,就算西夏兵没有那么骁勇,这仗也不好打呀……
林岳焕紧键眉头,忧心忡忡地迈步进府,夫人闻讯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老爷,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呀,家里有客人,等了你很久呢。
林岳焕一怔:“客人?什么客人?”
林夫人眉开眼笑地道:“听说他是以前审来咱家的那位胡姓商人的老叔,老爷,那位胡姓商人可有……将近一年没有登门了吧?这回呀,他老叔给咱家带来好多贵重礼物呢,还有一件灰貂皮的裘袍,啧啧啧,那叫一个漂亮,也不知有什么事儿要求老爷帮忙呢。”
“胡姓商人?”
林岳焕的脸sè登时一变,不由心慌起来。
这是压在他心底里的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那胡姓商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喜儿,而这林岳焕,也是被他争取过来的关中地方军的高级将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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