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忽地被打开了。
围堵在门外的人俱是一惊,下意识地停住手中的动作。
一个身着石青色长袍的俊秀少年站在门内。他身上穿的衣料很常见,并不名贵,身上也未佩戴什么玉佩扳指,朴素而干净。
然而,这个少年实在太过俊秀出色,如此朴素的穿着,依然耀目。便如一颗明珠放置在瓦砾间,闪烁着无法忽视的光芒。在人群中,一眼可见。
少年的身后,站着数十个侍卫。
这些侍卫个个身材壮实一脸精悍,腰间挂着长刀或是利剑,还有十几个侍卫在后方拉弓搭箭。只要有人敢闯进门内,箭只便会毫不留情地飞射而来。
“你们是谁?”少年的目光中含着不容错辨的怒意,声音清亮悦耳:“是谁指使你们到此来喧哗吵闹?”
来闹事的人当然有,不过,此时不宜出头,便没吭声。
其余的百姓大多是被有心人怂恿挑唆,一时激愤才闹到门外。现在头脑冷静清醒下来,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
要继续闹着进去砸善堂吗?
开什么玩笑?!里面有这么多侍卫,刀剑无眼,进去被伤着怎么办?!
众人生出退却之意,有一个慢慢往外退,很快便有别人也跟着往后退。
夹杂在其中的“有心人”顿觉不妙,顾不得会曝露身份,立刻嚷道:“这个就是沈谨言!私生孽种竟敢正大光明地露于人前!我们一起上去揍他!”
立刻便有人应和:“对!揍他一顿!”
几人煽风点火,原本往后退的人群又顿住了。
沈谨言压下心头的羞辱和愤怒,朗声道:“敢问诸位,我沈谨言除了出身不名誉之外,可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曾欺辱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
当然没有!
沈谨言挺直胸膛,目光愈发明亮,音量也越来越高:“我既未杀人放火,也未做过什么错事。你们为何要这般对我?”
“只因为我是定北侯夫人的私生子吗?”
“便是要严惩我,也只有定北侯府众人才有这个资格。你们和我无关无故,素不相识。敢问一声,你们有何资格这样对我?”
“我在此开善堂,迁走的几户百姓,我都付了丰厚的银钱,也为他们另外安置了地方盖房子。以后这座善堂,将收容无钱医治的穷苦病患,我不收半分诊金,为病患看诊。所用的药钱,都是皇后娘娘的私房陪嫁银子。”
“我心胸坦荡,并无错处。你们在此羞辱于我,又是为什么?”
沈谨言一开始还能维持镇定,到后来情绪激昂,神色也渐渐激动起来:“世间虽有恶人,心地良善之人更多。今日你们到此来喧哗闹事,一定是有心怀不轨的人从中唆使。请大家伙儿将领头闹事的人指出来,我沈谨言今日便要和他面对面对质一番。”
是啊,是谁领的头?
他们一开始不过是来凑热闹的,怎么会闹到砸门扔东西闹事的地步?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第一个领头冲到门边的黑痣壮汉,已有人伸手将他指认出来:“是他!沈公子,就是他第一个领头砸门!”
……
那黑痣壮汉顿觉不妙,立刻脚底抹油,准备溜走。
季同早已盯紧了他,当然不会任由他逃走:“抓住他!”
一声令下,几个侍卫抢了出来。人群自动让开,侍卫们纷纷出手。
那黑痣壮汉身手颇为不弱,不过,却不敌定北侯府暗中精心培养出来的侍卫。几个回合下,黑痣壮汉便惨叫一声,受伤倒下。
混迹在人群中的几个壮汉,纷纷四散逃跑。
几十个侍卫早已严阵以待,岂能让他们溜走。很快便将壮汉们都抓住。
人群中有胆小的,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腿如筛糠。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看看热闹也就罢了。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眼前这个沈谨言,可是当今皇后娘娘胞弟。他们今日在这儿惹怒了沈谨言,一定没活路了!
不知谁先跪下求饶。
惊惧的情绪比愤怒传染得更快,很快,便跪倒一片。一个个磕头求饶:“沈公子饶命啊!”
“我们不是有意来闹事,都是被那几个人怂恿才跟着一起上前。沈公子饶过我们吧!”
哭喊声求饶声磕头声,混合在一起。
沈谨言看着眼前这荒谬又可笑的一幕,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的阴霾忽地散去,如云破日出,光照万里。
他从未对不起任何人!
他何须自卑怯懦,何须满腹愧疚?
他沈谨言,应该像世上所有人一样,堂堂正正地立于世间,俯首望天无愧于心!
“我不怪你们,你们都走吧!”
沈谨言的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声音中透着释然后的欢喜:“明日善堂挂匾额开业,你们回去之后,可以告诉身边需要来善堂的人!这座善堂,永远为他们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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