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烈践诺而来,为赵兄弟带来二千石福船一艘。”
“欧阳冠侯应诺而来,为赵兄弟带来蒙人百户巴根的消息。”
以上两个大好消息,抵不过第三个人的出现带给大伙的震动。
“宋臣文天祥拜谢诸义士援手之恩。”
当一袭圆领青衫、头戴淡青方巾,儒雅而不失威严的文天祥向众人合袖致谢时,除了赵猎、马南淳、觉远各以符合自身的方式回礼,余人身份太过低微,纷纷跪下或抱拳或叩头。
文天祥是正统儒士,最讲究礼,儒家百篇千言,大道万千,其核心也就是一个礼字。
马南淳本身就是行朝从四品高官,他以同僚之礼相见亦属正常。觉远是方外之人,拜佛不拜众生,亦是情理之中。大宋不兴跪礼,但二者身份相距太远,一是当朝丞相,一是布衣草民,后者跪拜理所应当。
几乎所有人回礼都没有问题,除了一个人----赵猎。
严格的说,赵猎跟丁家姐弟、施扬、王平安、杨正等人一样,一介布衣而已。面对一位堂堂丞相的致礼,他得跪下抱拳才对。然而赵猎却只是欠身拱手,如是而已。
马南淳与文天祥同朝为官,本身也是儒士,对这位丞相的性情颇知一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他素知赵猎性情,知道这人不知礼法,若不是文天祥出现太过突然,他本应尽到提醒义务。现在只能借赵猎曾是僧人的身份来化解一下。
江风烈、欧阳冠侯也没想到赵猎一介布衣,竟如公侯一般,与当朝丞相平礼相见,无不暗暗摇头----此人挟恩自重,狂悖无礼,这一趟是否来错了?
出乎三人意料的是,文天祥原本脸色确实沉了一下,有拂袖发作迹象,但很快就被一抹惊讶表情取代。然后,他眼里讶异之色愈来愈浓,突然问道:“赵义士是何方人士?”
赵猎不知文天祥为什么对自己的籍贯感兴趣,他也不知自己家乡在这时代叫啥名,于是含糊道:“江浙。”
文天祥暗暗点头,旋即又问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赵义士从前可曾识得文某?”
赵猎眨巴眼睛:“这个……如果这个‘从前’是指半个月前,那就算识得。丞相你说呢?”
文天祥定定看了赵猎好一阵,爽朗笑道:“便是如此。”负手游目四顾打量周围环境,对于失礼之事,竟不再提。
赵猎当然不会认为文天祥等人此行是专程登门拜访他这位救命恩人的,所以他们此行所为何来?
欧阳冠侯一挑大拇指:“赵兄弟当真了不得,以区区八人之力,击溃数百潮阳盗,更将为祸一方、横行闽广多年的顽寇陈懿毙杀……”
看样子消息传得还挺快。陈懿曾给江风烈、欧阳冠侯等聚义豪杰造成严重损失,可以说是死敌不为过。赵猎干掉这个闽广豪杰的心腹之患,江风烈、欧阳冠侯登门拜谢自在情理之中,而送来承诺战船及打探消息,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只是,为什么文天祥也来了?堂堂大宋丞相,尚不至于折节如此吧。
江风烈也不绕圈子,直接了当道:“我等此行主要护送丞相寻找行朝太后圣驾……”
江风烈、欧阳冠侯不避艰险,穿越重重敌网,护送文天祥到厓山,当然不是专程来看望或拜谢赵猎这位救命恩人的,而是有要事相托。
彼时距那场惨烈的厓山大战已近两月,宋海上行朝已灰飞烟灭,只有张世杰、苏刘义等少数将领率部护送杨太后及部分朝臣出逃,匿于海上孤岛。
以张弘范为首的元军虽然明知这部分故宋残余必匿于某个岛上苟延残喘,但茫茫大海,岛屿如星罗棋布,以这个时代的搜索能力,短期内想找到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张弘范在战后搜检了近一个月,也剿灭了几股宋军残余,缴获了大小船只十余条,始终没有逮住他想逮的两条大鱼:杨太后与张世杰。
近十万大军,人吃马嚼,还有大量船只要维护,为追杀一小撮残军,这么耗着实在扛不住。于是张弘范将战后之事交付副都元帅李恒主持,自率大军北还。当然,他这般匆匆北还还有个不便宣诸于口的原因,那就是借自己此番灭宋大功,为长子张珪监押不利,纵逃故宋丞相之罪讨个人情。
由于元军拔寨而去,整个南海海面平静许多,沿海征发的渔民陆续回迁,海上搜索的船只也大幅减少。江风烈、欧阳冠侯才得以比较安全把文天祥送到厓山。他们的目的地当然不是厓山,而是宋最后的行朝所在地。
“我们已经与张枢使、苏殿帅取得联系,他们会派船只接应我们抵达行朝参见太后。但入粤海之后,越是南下,元军搜索越紧。我们担心尚未与宋军船只接上头便遭元军船只拦截。烈风与冠侯不过匹夫耳,战死沙场固平生所愿也,但丞相乃国之柱石,不容有失。故而请赵兄弟助一臂之力,一同护送丞相前往行朝。如何?”
听完江风烈与欧阳冠侯述说,赵猎恍然。难怪,原来是得知自己以悬殊实力击败海盗,毙杀贼酋。这是找帮手来了。
末了,江风烈又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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