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夫人手指头在地图上划来划去,有股淡红色的光,从后面照到地图上。
她扭回头,看了眼薛若冰,目光落在她手心的血红珠子上,眉头向上挑了挑,伸手把珠子抓过,放在自己的手心,抬至眼前,对着灯光,看了起来。
薛若冰身子触电似的抖了下,两手晃了晃,嘴巴张圆了,指着珠子,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似要发声,又出不来,保持着这个姿式,不动了。
孔雀夫人上下打量这颗珠子,有三四次喘息的工夫,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道:“好珠子,从哪儿得的?”
薛若冰低下头,脸红到了耳后根,嘴巴蠕动了几下,用细若蚊呐似的声音道:“朋友给的。”
孔雀夫人眼睛凑到珠子前,有半个指头的距离,又看了两三次喘息的时间,点了点头,道:“好,送得好!”
薛若冰愣了下,抬头看了眼孔雀夫人,又低下头,脸色更红了,她左手搅着衣襟,不停地打着旋转。
孔雀夫人弯下身道:“含烟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是令人难安,以后得另寻宝物回赠。嗯,你能同飘影教教主结交上,也是好事。”
薛若冰“呼”地抬起头,眼睛睁的圆圆的,指着珠子,“啊啊”说不出话来,随后又低下头,微微的摇着。
孔雀夫人将珠子放在地图上,呆呆地看,有小半盏茶工夫,眼睛红光闪了下,突然拍了下桌子,道:“有了!”
薛若冰抬起头,呆呆看着她,如泥塑木雕,大帐内其它人,也抬起头,看着孔雀夫人,满脸疑惑。
“哈哈哈!”大帐外传来阵爽朗的声音,也先元帅背着手,从大帐外走了进来,他头戴镶金边的三角羊皮帽,冒着上绣着金色、云朵样的图案,帽沿垂下两条银白色狐尾,身穿羊皮袍,披着黑色天鹅绒大氅。
他两眼闪闪发光,走到正中的黄花梨茶几前,盘膝坐了下来,将黑色大氅向后甩了下,看着大帐内的众人,道:“我们与大明宣战,众位对如何打败明军,有何高见?有话直说,说错了没关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吸口气,连连摇头,低下头,沉默不语。
也先元帅眼光在大帐内巡视了圈,叹了口气,眼睛黯淡下来,右手握成拳头,敲了敲桌子,道:“大家只管放胆发言,不管说什么,本帅也绝不怪罪!”
大帐内沉寂的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见,空气你仿佛凝固了似的。
过了约半盏茶工夫,也无人搭话。
也先元帅扭头看向阿鲁巴图道:“军师,你先说!”
阿鲁巴图手背拍着嘴唇,“咳咳”两声,站起身,冲也先元帅拱了拱手道:“既然大帅有命,在下也只有斗胆进言了。”
也先元帅看着他,连连点头,满脸热切,其它人目光也都转向他,白光闪闪。
阿鲁巴图冲众人又拱了拱手道:“大帅和诸位将军、谋士,渴望击败大明心情之迫切,在下可以理解。只是在下经反复推演,终不能说出令诸位高兴的话来,令诸位失望了。”
也先元帅眼睛又黯淡下来,低着头,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两三次喘息的工夫,然后摆摆手道:“军师有话直说,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打了败仗才是真正令人失望,有话放胆直言!”
他挥了挥手,提高了声音,如同敲钟,震得大帐“嗡嗡”直响。
其它人看着阿鲁巴图,也是连连点头。
阿鲁巴图点了点头,冲也先元帅拱了拱手,道:“大帅,目前我们帐下有五万精锐骑兵,从其它各部调动,半年内又可调来五万精骑,这样,我们手中只有十万精骑。而大明可具体调动多少兵力,不得而知,但至少会有三十万人!”
他伸长三根手指晃了晃。
大帐内顿时沉默了,人人低下了头,不停地摇着。
阿鲁巴图又道:“双方兵力对比悬殊,这且不算,大帅请看!”他挥手叫进两名瓦剌侍者,每人各拿着端羊皮地图,将它展开,抬到胸前,面对着也先元帅。
众人伸长脖子看着地图。
阿鲁巴图手指头在地图上划来划去,道:“宣府、大同、朔县直至黄河岸边,崇山峻岭,且筑有长城,地势险要,不利于我瓦剌骑兵长驱直入,发挥骑兵优势。这里、那里、还有这里,”
他的手指头对地图指指点点,道:“屯扎有明军重兵,依城凭险据守,若要强攻硬打,必死伤惨重。这线明军像条长链,守住大明北方边疆,光是他们,就很令人头痛。若明朝提大军前来,守住山川险要,扼住各咽喉路口,死守不出,我大军必寸步难行。”
也先元帅倒吸口气,低下了头。
其它人也是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默不作声。
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也先元帅抬头道:“阿鲁军师,依你之见,当如何应付?”
阿鲁巴图抬头看着帐篷顶,笔直而立,思考了有三四次喘息的工夫,道:“明军若采用此种方法,我瓦剌大军必劳而无功,虚耗钱粮。即便明军不凭险固守,长驱直入,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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