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岸上被淹没在一片烟尘和火光当中的敌军,以及船上已经变得空荡荡一片的发射架和导轨。样子队的匠师组长兼前景教僧白多禄,也结束了默念超度往生的悼词,改成了祝福战友祷言。
“唯赞光明天至尊,唯赞万乘之主皇父阿罗柯,
万仞光山之主宰,有求必应之天尊,因循万物之理的圣上。
感恩赞誉尽归于斯,愿应神光普照泽就于大地,凡世人之苦皆得解脱。。
愿神恩入海加诸于袍泽,不受水火刀兵所害;
愿神威入狱,令彼方之敌皆目盲、心乱,饱受饥渴伤病之患;
愿世人皆感其伟力,信靠、顺服之。”
船体两侧十分显眼的传动水轮,及其金属加固过的转轴和桨叶,代表着这艘船不同凡响的所在。这就是哪位大人所创造的事物,及其所带来的伟力。
这就是车船,由天宝年间的曹王皋首创,在大唐北方的漕运当中并不算是新事物的存在;却因为这位太平军之主重新设计和改良的手段,而在南方的江河之中焕发出全新的生机和用途来。
据说在岭东到岭西的主要河流干道上,如今都是这种不用风贩也不用拉纤,就能满载人货逆流而上的新式运输工具。这也让沿途地方需要征发的传统徭役和杂使名目,自此大为清减和宽放了下来。
其中根据吃水的深浅和载货的多寡和具体用途,又在原有形制上衍生出了许多的改造版本来。其中从数十石民用简化的平板小车船,到江上五六百石高舷加风帆的混合大车船皆有。
比如他们眼下所使用的这艘水轮大船,其实是将车船上别处无法生产的水轮、转轴等关键部件,从陆上车载拖运从桂州境内过五岭之后;再就地寻觅合用的江船给改造而成的。
然后为了装在合用的火器,又专门进行了相应的改造;而去掉了一大截的遮蓬,根据配重架设了相应投射器械,在舷干上加强了防箭的挡板和护盾所在。自此变成了一艘既可载兵,又可击敌的水轮战船。
只是他们在岭內适航性和作战测试才进行到了一半,就接到了湖南境内各州相继爆发骚变和动乱的消息;就连江运都一度给这些层出不穷冒出的江盗、水寇和山棚之流,给中断了片刻。
作为地方上一切可以就近借助的武装力量,白多禄他们这些技工、匠师也不得不随着新鲜出炉的水轮船队,及其相应的护卫武装,踏上了支援和协助沿江地方平判定乱的征程。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经历大大小小的数十场战斗,也见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人间惨事,那是就连他身为抱有怜悯世人执念的前景教僧,也忍不住要为之愤慨不已的场景。
至少太平军固然杀士绅、豪强如同猪狗,却并不是无原则、无目的的滥杀、嗜杀。也是在明典正刑之后干脆利落的给个痛快了结,并且并不祸及妇孺而给她们一条接受改造,重新开始自食其力生活的道路。
但是到了这些反攻倒算回来的士绅、豪族余孽们,就是为了纯粹报复性的发泄和恐吓,赤果果的将人性中最为丑恶的一幕展现出来。
哪怕那些太平军治下,村庄自行推举出来而有些首鼠两端,甚至暗通声气的领头人,也无可避免被彼辈一时得逞后,各种残酷手段的折磨殆尽之后依旧要死全家的下场。就连死去的尸体也没有放过。
在这一路且战且走的频繁使用当中,这只特殊的水轮车船队也相继出现了各种故障、意外和战斗损耗,而能够继续使用的车船也在逐渐减少。
最终,当他们磕磕绊绊的驶入洞庭湖之中时,就已经剩下约莫七条伤痕累累的水轮车船了;然后又在湘水湖口漏水冲摊搁浅了一条;拆除下可以使用备件来之后,最终能够完好投入战斗的就剩六条了。
好在他们从沿途的收复战斗中,不但得到了物资和人员上的补充;还汇聚了太平水师和许多附属的船只运载,所以实际上的规模并没有缩减,反而是增扩了倍半有余。
在进入了洞庭湖流域之后,又得到了当地村社捕捞队的船户和渔民的协从;更大的好消息是那位太平军之主已然率大军归来,并且给他们拨付了一批转运而来的火器支援。
这才有了这一次汇聚了太平军所属,在洞庭湖上水面力量的全力出击。
显然先行一股脑儿的火器打击甚有效果,雷满手下的那些郎州兵何尝见过这种惨烈战阵,仿若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大声叫喊争相四下奔逃躲闪着,当即就呈现出阵脚松动而溃乱起来。
“敌军的将旗倒了。。”
“天赐良机啊。。”
“快快,都杀上岸去啊。。”
“称他病,要他命啊。。”
白多禄身边更是炸响开来如此的叫吼声。然后就见那些密密匝匝的大小船只,相继抵靠在岸边有争相跳下一群群的各色武装人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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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符八年,七月二十七正己日,张承范等人率领军队赶到华州。然而,迎接的他却是一座空空荡荡的寂静死城;好容易找到了一个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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