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初这番话问得合情合理,但在此时此刻的这种气氛下,便有些微妙了。
一旁的应如非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几乎下意识便挡住了沈商卿跟君尧初相接的视线,淡淡道:“事出紧急,我们一时忘了提起也正常,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君楼主这般心思缜密。”
君尧初礼貌一笑,“心思缜密?应姑娘,这是常识,不是缜密。”
说罢他像是又想到什么似的,道:“而且我听你的意思,似乎你们没有一个人提及这件事。那么到底是你们全都忘了,还是你们压根不想沈姑娘找到神器?”
君尧初严肃又较真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挑拨离间,沈商卿觉着如果不是自己太清楚知道他的德行,她可能就会顺着对方给的杆子往下爬了。
倒不是说她一点儿不在乎七神器,只是但凡君尧初插了进来,那他必定是存着看好戏的心理的。
所以她更不能给他这个免费看戏的机会。
想至此,沈商卿道:“君楼主,多谢你的好意,我之后定会恶补七神器的知识,不会再问出像刚才一样愚蠢的问题。”
“至于这灵霄琴,”沈商卿侧头一看,“交易还在,你不会反悔吧?”
一向最是容易被别人所牵引的沈商卿突然独立了,君尧初诧异之外,竟也脸不红心不跳地应了声“可以”,仿佛他刚才真的只是出于好意,没有丁点儿其他企图。
楼凤霄全程没有说话,对于君尧初时不时的挑衅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沈商卿的反应。
适才他在听到那一番说辞时以为又是一场争吵,谁知沈商卿淡定自如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想想她这一路走来面对每一件事的反应,曾经那个懵懂又莽撞的姑娘终于学着长大,可代价却是失掉了至亲,褪去了纯真。
修真界就是这种残酷的地方,他虽不希望他喜欢的女子一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但面对她一天天的成长,他也开始感到害怕。
应如非带着二狗先一步出了密室,沈商卿也疾步跟了上去。楼凤霄将灵霄琴收入乾坤袋后才缓步而出,谁料行至门边,君尧初却闪身挡住了出路。
二人面对面站着,身形差不多,气势差不多。单从长相来说,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一个俊俏舒朗,一个坚毅清冷。但此刻他们面对面站着,眉宇之间却隐隐含着几分相似。
楼凤霄一向寡言少语,见此情景,也只微抬了下巴。
君尧初不禁笑出了声,“楼二公子,你我都清楚你上次闯得月楼的宝库是为什么。”
楼凤霄无动于衷。
“所以,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灵霄琴拿走,不怕我将真相告诉沈姑娘?”
楼凤霄突然撤步,脚尖轻点。君尧初只觉得眼前一花,尚未等他出手,楼凤霄已闪至他背后。一缕黑色的鬼气正绕在楼凤霄手中,此刻直抵他后心,丝丝冷意就此传来,君尧初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正一根根竖起来,仿佛如临大敌。
“你很关心她。“良久,楼凤霄终于张了口。
君尧初颇感意外,他歪着头想了想,答道:“难得在修真界见到这么单纯愚蠢的小姑娘,我自然要照顾几分的。”
他说罢便感到背后鬼气渗进了皮肤,剧痛传来,他却只咧了嘴。
“喂喂,这里可是得月楼,就这么被你杀了我可是很没面子的。”
君尧初这一语似调笑,但下一刻直抵他后背的楼凤霄却突然拉开了跟他之间的距离。君尧初嗤嗤一笑,侧转身子,一股莫名的气体正包裹他全身,那双藏在暖手包里的手中仿佛握着什么东西,巨大的异样气息充斥在广场跟密室之中,二人发丝飞扬,袍角翩飞,可谁都没有再动。
“我不会杀你。”良久,楼凤霄又道。
君尧初含笑不语。
“离她远点。”很快他又补充道。
一贯的惜字如金,君尧初听着却再度笑出声。
“这就完了?”他周身气息逐渐缓和,望着楼凤霄表情古怪,“你该不会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吧,我说……”
“你不必威胁我。”楼凤霄打断他道,“你不会告诉她,起码,现在不会。”
眼见这人说完就走,君尧初不死心地跟了两步,“喂,你就这么有信心啊,你这样我也会很没面子的哦?”
楼凤霄没再理睬,他脚下生风,眨眼便离开了地下广场。君尧初无聊地耸肩觉着甚是无趣,空气里却在这时传来楼凤霄的话。
“对你而言,不告诉她会比告诉她更有乐趣。”
彼时的沈商卿并不知道楼凤霄与君尧初的对话,在随应如非走出得月楼后,烈日下干燥的尘土气息,慢慢将她疏离的意识彻底抽了回来。她抬头望着头顶的太阳,热辣,刺眼,扎得两眼生疼,可那种流泪的感觉却再也没有,好像刚才的一幕幕只是一场适时的演出罢了。
关于摇光跟无止,她了解的越多,心里的感觉便越奇怪。那种无声的关联会让她生出千百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可一旦回到现实,却又觉得怎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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