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宁青这一闹也彻底挪开了许若的视线,从宁家人进门到放下贺礼进了前厅,她都没来得及多看宁远和霍灵惜一眼,不由得暗自舒了口气。
苏鸾望着飘然远去的几抹背影,低声与许若道:“表姐,你看人的眼光当真一般,我瞧着宁二少爷倒是比你心心念念的宁家大少爷强出许多。”
许若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就那个纨绔子?”
苏鸾道:“以貌取人。”
许若继续与她交头接耳:“不是我以貌取人,实在是你来江州的时日不长,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少香艳传闻。”
“你都说是传闻了,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别说是从别人的嘴里了解一个人。”苏鸾弯了弯唇角,“有时候,一个看似放浪不羁的人远比一个永远固守方圆的人来得真实可靠。”
“是这样么?”许若嘀嘀咕咕,“不过宁二少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虽跟云景没得比,但在江州那可是头一份,他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不是手到擒来?即使没人能越到你前头去,可比我好看的女子比比皆是,他那种眼高于顶的家伙,哪能低头看看脚边的草根?再说了,他跟宁远一样都姓宁,有什么可想的!”
苏鸾眉眼一弯,笑容更甚:“我就是觉得你们俩的性格颇为相投,做个朋友也算美事,你想哪去了?”
许若一怔,红着脸道:“谁要跟那个家伙当朋友?就算当街遇个正着都只当不认识的两个人,怎么当朋友?”
苏鸾却是笑着不再说话了。
倒是许若越想越奇怪、越想越恐怖,自顾自地摇头道:“当不了当不了!”
待宾客到得差不多了,苏鸾便随着刘老夫人和梁秀茹进了内院,而叶天凌则跟着许博文和许志泽去了外院。
如此一来,年龄相仿的许若和霍灵惜免不了碰个正着,隔着不远的距离共处一室之中。
许若有些心神无主地望向苏鸾,后者却是神色从容地端着茶盏品着茗,她生得貌美如花,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硬生生将满屋的莺莺燕燕比得失了颜色,听着各家小姐说着打趣的话,偶尔也跟着露出一抹浅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至于霍灵惜,更是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视若无物一般。
许若借着苏鸾的气势才勉强定了定心,努力地管束着自己的眼睛,争取像苏鸾一样不看霍灵惜一眼。
只是江州的民风到底比京城开放许多,一众姑娘难得聚在一起,加之长辈们又在另一处吃茶闲谈、无人管束,所聊的话题自然而然就从闲情雅趣、奇闻趣事渐渐转换到了怀春少女的玲珑心思上,谈资自是离不开在聚宝会上展了几分身手的叶天凌和苏阙。
一个珠圆玉润的少女挤眉弄眼地跟许若打探道:“阿若,你老实说,那风度翩翩又身手了得的少年郎是不是你家给你寻的如意郎君?”
另一少女也道:“定然是了,先前就见他跟在许家人中一起迎客,俨然就是自家人了,一准是阿若好事将近了!”
“这么大的事,你倒真是沉得住气,愣是连人都上了门才漏了风声。”
一个少女咯咯直笑:“要是我将来的如意郎君抵得上那人一半,我都恨不得每日要拉着他去大街上溜达几圈才好,哪会像阿若一样藏得严严实实。”
许若听着她们的打趣,一口热茶呛在了喉咙里,烫得小脸通红,一边呛咳着一边使劲摆手,心里更是叫苦不迭,也不知道这京城里藏了什么豺狼虎豹,许家人一个个都叮嘱她,叶天凌与苏鸾之事不能传出许家大门。起初她还担心宁青那个浪荡子一遇到女色就把不住门了,好在他这次倒没有犯浑,那这事就更不能从许若的嘴里被揭破,否则她就成了整个许家的罪人。
许若干巴巴地说着不是、没有、你们误会了,丝毫没有说服力,却又想不出其他说辞,只好用眼神求助苏鸾。
一直未曾说话的霍灵惜也趁着这个间隙笑道:“苏小姐是出自京城的名门闺秀,只怕是受不了咱们这般口无遮拦,你们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霍姑娘说笑了,众位小姐快人快语、爽朗大方,苏鸾很是喜欢,倒是霍姑娘言辞隐晦、意有所指,让人觉得甚是乏味。”苏鸾淡淡扫了霍灵惜一眼,并没有错过她藏于眼底的怨念与不甘,在苏鸾等人没来江州之前,宁远是人人称颂的文武全才,霍灵惜是与之珠联璧合的江州才女,走到哪都是一对让人称羡的佳偶。可如今叶天凌全然掩盖住了宁远的光芒,而苏鸾又夺取了霍灵惜的光彩,以霍灵惜愿以千金换取玉珏与簪子的行径来看,她知书达礼的外壳下藏着一颗虚荣又好胜的心,对输赢得失是如此,对宁远此人亦是如此。
霍灵惜笑容微滞,似是没想到苏鸾会对自己这般喜怒形于色:“苏小姐喜欢就最好不过了,是灵惜多虑了。”
别说是霍灵惜,就是远在京城的苏家人看到了这样的苏鸾只怕也要惊掉下巴,就算苏家有不少人已经识破了苏鸾的伪装,但是为了瞒住苏豫的眼睛、不让他对兄妹二人起疑,苏鸾一直都兢兢业业地扮演着恭顺温婉的苏家嫡女,甚少这般直接表露自己的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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