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辆中巴车停在马云县体育协会的门口,王晓军背起行李下了车,和队友们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大门。这时,前面的一名队员对着他大声喊道:“晓军,你妹妹来了。”
王晓军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学生装头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在篮球场的墙角边站着,便兴奋地跑将过去:“彩英,你怎么来了?”
“哥——”王彩英一见到他,两眼一酸,泪水禁不住溢满了眼眶。
不等他把比赛的结果告诉妹妹,彩英嘴角抽搐着,哇地一声哭将起来,看到妹妹伤心的样子,心里的成功和喜悦顿时烟消云散,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抓住妹妹的肩膀焦急地问:“怎么啦?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王彩英一边抽泣着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爹爹……他……死了……”
“啊?”这一噩耗犹如晴天一声霹雳把王晓军惊得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爹爹他怎么啦?!”
彩英哭诉着重复了一遍。
王晓军疯了一样摇晃着妹妹孱弱的双肩:“爹是怎么死的?你快说呀!”
从妹妹断断续续地叙述中,王晓军知道了父亲到厂里搞建筑不慎从四层楼的房顶上跌落下来的消息,刹那间,他顿觉五雷轰顶,肝肠寸断,教练和队友见状纷纷围扰过来,王晓军经受不了失去亲人的沉重打击,抱着教练失声痛哭。
“哥!你别难过了,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呢。”妹妹边哭边拉扯着他的衣角。
短暂渲泄之后,泪眼婆娑的王晓军回过头来见妹妹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漫过一阵酸楚,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胸前,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彩英!我们回家!”
王晓军带着妹妹心急火燎地回到了王家屯,一进家门王晓军就感受到了失去亲人时那种无与伦比的痛苦和悲凉,堂屋中央搭了一个灵棚,灵棚正中的两根长凳上停放着灵柩,灵前安放着父亲身穿中山装的遗像,一张桌子上摆着供品、香炉、蜡台和长明灯等物品。桌子前面有一个火盆,火盆里还没有燃尽的白纸冒着一股青烟,堂屋里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每个人头上都戴着一块围成帽子的白布,身穿孝服头裹白布的母亲跪在棺木旁,有几个身穿着孝服的亲朋好友一边扶着母亲一边说着节哀顺便保重身体的话,王晓军呆呆地看着父亲的遗像,慈祥的父亲在静静地注视着他,多么亲切,仿佛他并没有离去,他不相信一向腰板硬朗的父亲会不声不响地走了。他静静地站着,手里的行李包悄然地滑落到地上。
屋子里的人看到了他便停止了哭泣。
老村长颤微微地走过来对他说:“孩子!你总算回来了,给你爹烧点纸磕个头吧!”
王晓军啪地一声双膝跪在父亲的遗像前:“爹!我回来晚了……”话还没说完泪水已经涌出了眼眶,王晓军给父亲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烧了点纸,母亲在旁人的搀扶下颤悠悠地过来:“晓军,去看你爹最后一眼吧!”
王晓军站起来慢慢地踱到棺木旁边,父亲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神态很安祥,好像睡着了一样,他俯下身子静静地注视着父亲的遗体,辛劳了一生的父亲就这样永远地闭上了双眼,他抑制不住自己扑到棺木旁失声痛哭:“爹,我是晓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身后不懂事的弟弟志敏拉着他的衣服:“哥,你不要吵醒他,爹爹睡着了。”
见了父亲最后一眼,沉重的棺盖把王晓军和父亲从此隔成阴阳两个世界。
王晓军在父亲的灵前守了一天一夜,第三天上午出殡前,王晓军作为长子,披麻戴孝领着弟弟妹妹以及众亲属跪于灵柩前,他将瓦盆举过头顶,大喊一声:“爹,您一路走好!”,遂将瓦盆用力摔碎,喇叭匠鼓着圆圆的腮帮,吹起了唢呐,在凄怆的唢呐声中,众人大喊一声:“起!”八个精壮的农民汉子抬起灵柩,一时间,哭声,唢呐声,哀声动天,整个小山村天低云垂,悲声大恸。
父亲下葬后,王晓军跪在坟前暗暗地发下誓言:“爹,我已经长大了,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弟弟妹妹的,你放心地走吧!”这一天,他独自在坟前坐了很久,在悲痛中他苦苦地思索着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尽管他做梦都想练武术,他多么渴望有一天自己能够站在全国武术大赛的领奖台上,成为像李连杰那样的全能冠军,况且还有一个多月就参加一年一度的高考了,按照规定,如果他成了专业武术运动员,他就有保送上体育学院的机会,只要上了大学,他就可以从此告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和命运。但是,面对日益衰老憔悴的母亲,他不忍心让母亲这样操劳,眼见着妹妹也快初中毕业了,经过一番痛定思痛,他终于决定放弃,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母亲哭红着眼睛责备他:“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吗!还不是为了你将来能够有出息。”王晓军何尝不知,因为他知道母亲即是再累再苦也不会同意儿子放弃这样的机会,上大学是他的理想,也是母亲对他的殷切希望,但为了这个家,他不得不放弃。母亲默默地流泪,王晓军脱下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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