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折辱一番,以泄己忿。
潘庚生素性胆小,又死要面子,因此唯有忍着薪银被扣的心疼,藏躲家中,打死也不敢出头露面;这日闻得校场比武讯息,委实心痒难耐,刚巧淳亦夏来访,两人遂结伴前往。不想刚刚行至状元桥下,正被余东翁瞧个正着,立刻带人追了上来。
看看余东翁即将追至,淳亦夏不慌不忙的拉着潘庚生钻进路旁一家客店;一番易容改妆后,竟扮得和潘庚生一模一样。监守门外的余东翁看到两人从相貌外观,到衣着服饰全无差别,顿感既惊又奇,因一时不能辨认清楚,自是不敢贸然动手。淳亦夏便和潘庚生大摇大摆的跨出店门,径奔校场而去。
此刻,潘庚生正在等得心焦时候,忽见淳亦夏飘然进门,急劈面一把将其扯住,道:“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虽然如此,但我学生自晨至晚,陪了你老哥几乎整整一天,家中分文不进,米面缺短,却叫老婆孩子喝西北风去?”
淳亦夏嘻嘻一笑,抚掌说道:“唔呀,老哥,做人若不厚道也便罢了,何以定要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明明是你老哥想往校场观看比武,拼命拉了吾去,却竟如何成了陪吾几乎整整一天?何况吾曾亲耳听得有人自言志高气清,不堕俗流,未肯为五斗米折腰的话乎?”
“噫,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潘庚生倒也一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但随即便气哼哼的回道,“人之为人,贵在通权达变。——我学生自是不为五斗米折腰,但余东翁那厮倘若答应给出六斗嘛,这腰当然便要不折而折了!”
“这就对了!且请稍安勿躁,吾虽不才,定当继续为你老哥出出这口鸟气,顺便讨了薪银回来!”淳亦夏一笑,从腰中摸出那把破烂折扇,扇柄一拍掌心说道。
潘庚生哪肯就此罢休,一伸脖颈说道:“稍什么安,勿什么躁?余东翁那厮,都已经放言我学生一天不露面,便扣除吾两钱五分的薪银,直至扣完为止啦!——噫,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此正危急存亡之秋也;你老哥可千万莫要出了棺材方想起讨挽歌郎钱,误了我学生一家老小的稻粮大事呀!”
淳亦夏依旧不温不火,嘻嘻而笑:“莫急,莫急,吾今非但替你老哥出气,还必一分不少的为你老哥讨回薪银来!”
“既然如此,”潘庚生伸颈咽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的望了对面的广梁大门一眼,又颇不满意的望了默不言声坐守旁侧的小二一眼,说道,“你老哥且破费几钱银子,把刚才的饭钱给算还了,我们方好出门走路!”
淳亦夏仰天长叹一声:“唔呀,吾替人出气讨账,还要请人吃饭喝茶,呜呼,试问世间宁有是理乎?——也罢,送佛送西天,为人须为彻,我学生索性一发帮你老哥到底吧!”潘庚生得意一笑,道:“谁让你遇上穷困潦倒潦倒穷困、酸而且臭臭而且酸的潘塾师呢?”两人一面打趣说话,一面算还饭钱,联袂跨出了店门。
>>>点击查看《大宋风云录之萁豆劫》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