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志带好自己的东西自行出列。”队列里一阵骚动,然后又趋于安静。
参谋长开始大声点名:“刘小新、张传青、王龙、刘虎……”
队列里不断有人答“到”,并提着行李快步跑向队列一侧集合。
“华泉。”参谋长终于点到了我的名字。
“到。”我大声回答着,然后提起我的东西,看了班长一眼,班长准备过来帮我,因为班里就剩我一个兵了,我用眼神拒绝了他,我紧跑几步追上了前面的同志。新兵很快被分完了,我被分到了第28中队。没有人去怀念和留恋新兵连,一丝一毫的怀念和留恋也没有。
来接我们的是个一毛二(中尉正连),后来才知道他是第28中队的指导员,从支队参谋长念到我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悄悄地成了我的老大。在我们部队,中队指导员是一把手,中队长是二把手,与武警部队和大部队不太一样。指导员姓李名广顺,北京人。他面相清秀,人很干练,但他门牙旁边的一颗牙齿光荣下岗了,不知是何原因。所以每当他说到以F为声母的汉字时,唇边总会吹过一阵小风,每当他骂人“放屁”时,风力会骤然增强。
指导员按照花名册对我们重新进行了点名和核对,确认无误后,我们依次登上了一辆崭新的大轿子。我回头望了一眼新兵连的楼房,大轿子冒出一股黑烟离开了地狱,这股驶离的黑烟距离北京南站驶入的黑烟整整间隔71天时间。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修成正果。我在地狱里待了整整71天,历经挨打挨骂,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终于由社会青年转变成了合格的军人。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我的地狱之旅,那我想说得是:不经历风云怎能见到彩虹,不到地狱怎能见到魔鬼。如果再让我说一句的话,那就是:“地狱,再见!”顺便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地狱,我再也不愿意见到你了。
来到28中后,我首先看到的是,高大的红门敞开了宽广的胸怀似乎要来拥抱我们;高高的训练塔耸立在甬道的尽头,似乎在向我们炫耀着它在消防部队独一无二的地位;挺拔的杨树犹如军姿一样地站在跑道两侧,高傲地俯视着我们;几棵婀娜的柳树尽情地挥舞着细细的枝条,向我们卖弄着它的风骚。中队举行了欢迎仪式,指导员把中队的干部和班长对我们进行了一一地介绍,对我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地欢迎,对中队过去创造的辉煌成绩进行了艺术性地赞美。最后,他大声说道:“我们28中的精神是。”
听到指导员的这个问话,我们这些新兵顿时慌乱不已,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事先没人告诉我们中队精神是什么,就在我们思考怎么回答时,中队的老兵已经大声回答:“顶住。”
听到这两个字时我有些错愕了,中队怎么能选择“顶住”作为精神呢?这精神怎么听着都像电影里国民党军官在撤退时对手下发出的最后一道命令:“同志们,顶住,给我顶住。”说完拿着手枪冲天开了一枪,然后带着卫兵跑了。
后来,经历了大大小小火魔的考验和洗礼后,我才真正的明白和理解了“顶住”这两个字在消防部队灭火作战中的真正含义。
欢迎仪式结束后,值班员吹响了嘹亮的哨声,这是开饭的命令,新兵连时班长告诉我们说:“哨声就是命令。”开饭的哨声,无疑是所有哨声中最令我们激动的哨声。唱罢饭前一支歌,我们步入了饭堂,这时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包子,香喷喷的大包子,包子的褶上还往下流着油哪。“噢,my god!”我暗说一句。然后又想到一个令我最为担心的问题:“炊事班的班长们,你们做了多少包子呀,够我们这些饿狼吃的吗?”事实告诉我们,炊事班的班长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子不但够吃,而且可以随便造。指导员和班长还提醒我们说:“新同志们,别着急啊,慢慢吃,包子多着呢,保证让你们吃饱!”这下我们放心了,可劲儿的招呼吧,同志们。我那潦倒了71天的胃呀,你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终于可以与肉来个亲密接触了。印度佛教中讲道:人类的胃是动物尸体的坟墓,人类每天都在大嚼特嚼动物的尸体。此时,我想说:“让这些说法见鬼去吧!我就要把我的胃变成动物尸体的坟墓;我就喜欢大嚼特嚼动物的尸体。”这顿肉包子对于我们来说无疑就是饕餮大餐,我们甩开腮帮子,左右开弓,狼吞虎咽,吃得口水四溢,饱嗝不止,我们扶墙走出饭堂时,还眼望着包子,真想再装上两个大包子,以备饥饿时再吃。人类同其它动物一样,当饥饿很久遇到食物时,都会暴露出其贪婪的本性。
“下队的包子,滚蛋的饺子。”这是我们部队的传统,新兵下中队时,第一顿肯定是肉包子;而老兵退伍时,最后一顿肯定是饺子。吃了中队的包子,就意味着正式成为中队的一员了;退伍时,吃了中队的饺子,则意味着从此与中队脱离了关系。
中队的生活环境比新兵连改善了很多,我们每人都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床位,这简直太幸福了,从此不再与男战友们同床共枕了,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咬牙、梦话、放屁和呼噜声远离了我的耳根,终于可以“六根”清净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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