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开了口,“难道对着十哥,他就是阿玛,对着爷,他就成了皇上了?当然,我不是说因此而对十哥有什么,和爷一样,看着十哥能过得肆意,我也为他欢喜的,只是相较来说,皇阿玛对爷,也有些太过了,同是意气,凭什么他能纵着十哥,却不能纵着爷呢?”
抛开太子先不说,也抛开被太后教导的汉文极差的五阿哥,和身带残疾的七阿哥,还有被苏麻喇姑抚养的十二阿哥,这三个早早的就不具备竞争资本的阿哥且不论,在康熙剩下的成年皇子中,兰静真的觉得他对十阿哥应该算是最好的,当然这也是因为十阿哥有着一些先天的条件,他的贵妃额娘和皇后姨母都已经不在了,这就杜绝宫中会有人替他运作什么,而康熙又为他指了个在皇子福晋中身份最高,却又是蒙古郡王之女为嫡福晋,让他彻底的没了争位的资格,身份高又不具威胁,母族又是大族,别人对他,可不就只有拉拢巴结了吗?
“我与十哥自是不同的。”有兰静的愤愤不平映衬着,十三阿哥的情绪倒是很和缓。
“九哥呢?十四弟呢?”兰静又再说道,“九哥爱财,皇阿玛由着他,十四弟说是年纪小,可是你象他这般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他现在又是什么样儿?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又凭的什么只把你这个祥推出去,而却留着他那个祯可以任性?”
“你只说九哥和十四弟,那我其他的兄弟呢?”十三阿哥却从兰静的话中发觉出另一层意思,“四哥自然是不能算的,可是我大哥呢?三哥呢?八哥呢?在你看来,皇阿玛就不纵着他们了?”
“四哥,其实也是算的,”兰静先挑了自己比较熟悉的来说,“虽然皇阿玛之前给了他那样的评语,又因为一点小事儿,就再不怎么带他出巡,但听爷说,皇阿玛会将一些别人不太愿意办的差事交给他,又何尝不是让他展示自己的能力。”
虽然四阿哥嘴上说着,不管别人如何看他,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但兰静却认为,他其实是非常想得到人们的认可和肯定的,所以当康熙批评他“喜怒不定”的时候,他会一狠心就将性改了,所以在德妃娘娘那里,也是一丝礼数都不错的,所以,他后来才会弄出个“大义觉迷录”来,所以,与十三阿哥不同的是,四阿哥的顾忌,大多都是来源于他自己。
四阿哥虽是孝懿皇后的养子,可以算做半个嫡子,可是有嫡子在,他这半个嫡子也就值不多什么了,而他的生母德妃娘娘,已经在妃位上了,也用不着他去帮着争地位,更何况这个母亲对他也摆明了不如对小儿子待见,他有个妹妹,因为自小就养在皇太后宫中,被指了个好婚事,偏又在出巡的路上中暑没了。
以四阿哥的这些情形,兰静觉得,如果他想随性意气的话,或许康熙未必会象拦着十三阿哥那般的拦着他。至少直到现在为止,兰静没看出康熙有要拿四阿哥当太子磨刀石的意思,也所以,兰静认为,四阿哥会严格的要求自己,努力的表现自己,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因为他心怀抱负,想做些事情的缘故。
“四哥的事儿,我没问你也说了,那对其他人呢?”十三阿哥对兰静所说四阿哥的事儿不置可否,只接着问道,见兰静面色有些犹豫,又笑了笑,“说吧,反正你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差把话说完了。”
兰静是有些犹豫,她今天跟十三阿哥说这个话其实真是有些冒险的,自康熙带队出发,开始了九龙夺嫡史上最著名的四十七年出巡塞外之旅之后,兰静的心里就总是肃静不下来,她不知道历史上十三阿哥是为了什么遭到了康熙的厌弃,也不知道,在已经被带偏了些历史的现在,一废太子的事件是不是还会如期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后果会不会比历史上的更为严重,更不知道十三阿哥受了伤不能随行是不是就一定在风暴来临时不被卷入。
兰静不知道的太多了,她不确定的也太多了,而她不能做的就更是不少,虽然十三阿哥已经猜到了会出事,但兰静却不能告诉他会出的是什么事儿,以及这个事儿的影响有多大,受牵连的人有多众,兰静也不能告诉十三阿哥,历史上的他就是在这次事件中栽了多么大的一个跟头,让他人生最美好的十多年都是消沉着度过,让他的身子由此开始破败起来,以致于最后的英年早逝。
这些话兰静不能说,可若是她什么也不说,心下也实在难安,她分析过十三阿哥可能会被卷进这场风暴的几种可能,有很多都是以他现在的身子骨不能做的,而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为哪个兄弟说出什么不让康熙中听的话了。虽然十三阿哥一直在说会好好保重自己,会为这个府撑起一片天,但兰静却知道,“情义”二字还是深深的入在他的骨子里的。
兰静很怕真要是到了那个紧要的时候,十三阿哥骨子里的这两个字又发作了起来,或许他说出的话并不很严重,但对那时肯定会异常敏感的康熙来说,保不齐就会做出深一层或是偏一层的解读,历史上的十三阿哥被陷进去,虽然坏了身子,虽然生活空乏,但到底也还有雍正时期的几年好日子,可是现在他的身子却是已经差到这般了,若是再被卷进去,只怕未见得能禁得住那个折腾。
兰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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