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怦怦几声使劲拍着箱子,菊儿只觉得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她的耳膜就要轰炸了,嗡嗡的声音让她一阵恶心。她闭上了眼睛,心想: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会让管家发现我!
“船家,开船!如果一路上有什么人问起,你就说是商船。船上都是男人,决不可说我们是一男两女,听明白了吗?否则,你的生意就别想做了!”蒋翠翠凶狠的声音威胁着船家,说话间,马玉坤往船家走去,看着他虎视熊熊的样子,船家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的不从。
渐渐地,菊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背后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了……
不知睡了多久,菊儿感到自己头上一阵冰凉,虽然已经是春天,可是三月依然春寒料峭,菊儿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扎着自己的额头,她疼醒过来,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眨了眨眼,逐步适应了强光后,发现自己仍然在船上,只是已经从箱子里出来了,伏在船舱口处。
马玉坤手里拿着一个盆子站在自己的正前方,而蒋翠翠坐在舱内,正指挥着他:“看看醒了没有,如果没醒,在浇一盆,我就不信,这么点儿大的功夫,就死过去了?……好了,好了,醒过来了,去,把嘴上的破布给拿掉。臭丫头,还真是个娇气的千金小姐,动不动就晕过去了。”说着,走过去,一把把菊儿嘴上的破布给拽了去,菊儿只觉得自己的嘴一下子就僵在了那儿,大张着嘴,无法复原。
“怎么?还想让我把你的嘴塞上?你还真上瘾了,是不是?还是想示威给我看,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甭想给我摆千金小姐的臭架子,也甭想把自己当做小姐,你记着,你是我们的奴婢,知道吗?奴婢,什么是奴婢?
奴婢就是要随时听候主人的吩咐,随时承受主人的凌辱和打骂,有委屈要咽进肚子里,有泪水要流进心里,对了,你不能有委屈,因为奴婢是不能有委屈的,奴婢生来就是服侍别人的。”菊儿低着头,眼里泪水涟涟,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自己平日里对自己尚且还和气的女人此刻怎么变得这么丑陋?这么凶神恶煞!
可怜自己轻易相信了她,本来是和她一起逃难的,没想到此时却落入贼手,什么时候父母才能找到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与父母团聚呢?他们这又是要到哪里去?面对前面的道路,菊儿感到茫茫无期?就想这江面,幽深而不知底,生活,你永远不知道它的深度,更不知道它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死人一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蒋翠翠一把端起菊儿的下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菊儿的脸,看到菊儿脸上的泪水,冷笑了一声,“受了委屈是不是?你觉得委屈是不是?哼,你委屈!我的委屈呢?我们玉坤的委屈呢?
如果不是因为你爹,我们此刻会有家无处回?我们娘俩会孤苦无依?”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左手使劲聒了菊儿一个耳光,菊儿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闪,差点儿背过气儿去。她使劲摇了摇头,将浮上头的眩晕感压了压,说:“马伯母,马伯父的事情我知道,是那些流落到这里的灾民起的哄,最终才致使马伯父蒙难,这怎么能怪我父亲呢?父亲因为马伯父的殉职伤心难过,如果知道马伯父这次放粮出这样的事情,我想父亲是绝不会让马伯父去的。
可是这些又怎么能够怪到我的身上呢?马伯父出事之后,父亲将你们接到府中,和我们一起生活,又怎么说是孤苦无依呢?……”
“住口!你知道什么?是,我们出事了,他朱潜很难过,那是因为有人代替他赴了黄泉,他感到亏欠了我们,可那几滴伤心的眼泪又能弥补什么?能还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我们吗?把我们接到了府中和你们一起居住,也许你们以为这是对我们最好的照顾和帮助,可你们知道吗?当我看到你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幸福生活的情景,我的心里又有多么凄苦!
你们那边笑声不断,我们这一边母子相顾,泪眼相看,我们心中的愁苦,我们心中的悲痛又岂能是几句安慰的话,几顿饱饭能够抚平的?”说着说着,蒋翠翠的眼圈一红,泪水流了下来,
“男人,他就是女人心中的一座山,这座山没了,就没有生活下去的依靠和希望,他更是女人头上的一片天,天没了,你想想,我们活着还有什么劲头?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为了玉坤,我也不会苟活的!”菊儿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很可怜,这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突然之间没那么可怕了,菊儿觉得自己的父亲也许是有罪的.
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而失去了一个多年辅佐他的下属,更让一个家庭失去了幸福和欢笑!菊儿想到如果当日去放粮的是自己的父亲,而遭到不测的是自己的父亲,那么自己的母亲会是什么样子?自己的心情又会是怎样的伤痛?她不敢想,因为她知道,那种情景是她和她母亲都不能承受的痛苦!想到这里,她有些理解蒋翠翠的做法,她想自己该对这个不幸的女人说些什么,“伯母,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你心里恨我父亲,那你就骂我打我出气吧!我没什么怨言!就算是代替父亲给你们赎罪吧!”
蒋翠翠正暗自伤神间,听到菊儿这样说,她扭过头,怔怔
>>>点击查看《疏风醉珠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