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婚事,花落迟倒是恍惚想起十年前原来还有一场闹剧,记得她初回家族没有多久,便恰逢皇后寿辰,皇后向来就疼她,便携了她在上位坐,寿典正欢时,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夜辰与柳菀的婚事,然后皇后将话题一转,就转到了她的身上。是时她方及笄之龄,十五岁的大好年华,这个年纪的女子在这个朝代里应该是可以嫁人了,皇后便满心思的操心起她的婚事,指着殿下坐的满堂的贵族公子哥儿,问她可是瞧上了哪一个,九爷瞪她瞪得狠了,她干干的搪塞过去,说是想陪在她爹身边几年,不着急嫁人,皇后便说先定下来也是好的,免得好男人片刻便被人抢了个干净,又说她若是不喜欢那些公子哥儿,正好皇室宗亲里也有不少未成婚的,也让她瞧瞧。只因那时夜珩脾性洒脱,与她较为相投,平日里的聚会便走得勤了一点,她还恍惚记得那一段日子夜辰的脸色非常不好,也不知哪个嘴欠的在寿典上张扬了那么几句,帝君也来了心思,便真要为她和夜珩赐婚,她赌着良心发誓她和夜珩之间完全没有那个一点的男女之情,夜珩自然是不愿意的,站起来就要拒绝,话都到嘴边了,她才蓦然想起若是他话说出来了,她花落迟的面子可全都丢光了,丢了她的面子她尚且可以不管,但绝对不能将她爹的面子也给丢了,是以,她严肃思考之下,便觉得与其让她爹丢这个面子,倒不如让帝君这个做爹的丢丢面子比较好。
赶在夜珩那一句“不愿意”出口之前,她嚣张的拒了十一皇子的婚。
是以便也结下了一桩仇怨。
却不是同夜珩的,当时她话说出口,夜珩的脸色扭曲了那么几下,之后再见她的时候又骂了她一顿,似是想动手来着,不过好像夜辰也在旁边,他许是觉得做弟弟的在做哥哥的面前如此粗鲁且凶神恶煞,着实不是一个皇子该有的风度与教养,也不利于“兄友弟恭”这一条例的实行,最终也没动手,又骂了几句,然后便同往日无甚两样,那桩婚事便也当了一场闹剧。那时她就觉得,夜珩委实是一个舍小利而顾全大局的人,且是一个男人,便自此由衷佩服。
老人常说“慈母多败儿”,她虽不赞同,却也知道世上总归是有这样的事例的,但明显夜珩并不是被慈母惯着的那“败儿”之一,也从侧面说明了柳氏贵妃这个慈母做的确实失败了些。
柳氏贵妃,是太后的表侄女儿,进宫的时间比皇后还要长,却仿佛一直不受宠,帝君碍于太后的面子总要顾忌一下,又因其诞下八公主舜安及十一皇子夜珩,而晋升贵妃之位,舜安远嫁平安侯,她仿佛在新年的时候见过那么一次,印象也不太明显,夜珩常年在柳贵妃膝下,做母亲的自是将儿子疼成了个宝,她那番拒了夜珩的婚,且是在众目睽睽下,用了如此斩钉截铁的语气,大大的损伤了十一皇子尊贵无比的尊严,夜珩不计较是大度,柳贵妃却将她恨上了心头,她嫁与夜辰之后偶尔进宫,若遇见她定会被刁难几番。她对柳贵妃的印象其实并不怎么好。
她细细想了想,觉得若是遇见柳菀一人便也罢了,柳菀若有心针对她,她不计较便是,但柳贵妃这人,话说人一到更年期脾性会有很大的一番改变,她十年前便领教过,也不知道这多年过去更年期更完了没有,若是没有的话,那便着实缠人,三个女人能凑成一台戏,更何况这其中两个女人还有点亲戚关系,她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找堵的,还是躲了便好。
可脚才踏出一步,一个不受欢迎的声音便想了起来:“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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