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这八年里,除了一个夜菁,实在没有哪个人敢用这样不舒服的语气和她说话,也没有哪个人敢如此嚣张的叫她站住,她大听多了别人诸如“留步”“慢走”之类的话来,语气恭恭敬敬的,哪怕心里有点不甘愿,口中还是会带了一个“请”字,这现下冷不丁的听见,硬生生的便刹住了脚步,觉得有点新奇且刺激,仔细想想却没有什么好让人觉得新奇刺激的,便连眼神都没有给那绿压压的一群人簇拥之中的两人一个,心里道声“无趣”便要走。
可走了才没几步,身后一阵糟乱的脚步声传来,她顿了顿,果然见几个宫女上前将她拦了,身后还传来一个尖锐的不太舒服的声音:“你是哪里来的女子?我家娘娘叫你站住,如何不肯听?”
别人从不敢对她用“听”这个字,通通说的都是委婉的一句“采纳”,她觉得这个没甚斤两的掌事姑姑胆子确实大了些,纵然看她身上的服饰,以及略大一点的年纪,该是一等的宫女,可到底也是个宫女,她仔细的想了想,想着罹城里的那些侍女有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想了半天才确定没有,她又想了想,同样都是宫女,为什么这个宫女就要比罹城的那些宫女胆子大呢,仔细踱了踱,唔,莫非是水土的问题?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那个宫女,换了神情瞄了瞄柳菀,至于柳贵妃,她看在夜珩的面子上,勉强看了看,喏,没想到都一把年纪了,这皮肤保养的着实不错。
原先说话的那姑姑见花落迟不行礼,秀秀的眉毛一竖,又呵斥起来:“你放肆!见了我家娘娘为何不行礼?你是哪家官员的小姐?如何来的这里?不知道这里是宫闱重地吗?连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人家问了这诸多问题,若是不答,花落迟觉得有点失礼,是以敛了袖笑眯眯道:“不才不才,正是镇国公花擎府里的,今日陛下设宴,我嫌无聊就偷偷跑出来了,小时候书念得不多,不知道什么规矩。这位姑姑,可要教一教我?”
她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落落,很大方,没有什么问题,奈何那被她称作“姑姑”的人却一副吃了瘪的模样,脸色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的,貌似很不好,于是作关切状问候道:“姑姑若是不愿,直言拒绝了便是,着实没必要做出这副犹豫的模样来,让我看了反倒心生不忍。其实便也是我唐突了,我这个性子,别说习规矩了,便是看一眼书上的字,都觉得头疼,姑姑不愿教我,我也理解的很,理解的很。”她觉得自己其实很善解人意。
那姑姑憋红了脸,也没憋出一句话来,堂堂镇国公府里的小姐,她又岂能没听说过,既听说了便会听说的够清楚了,近日里帝都城常常掀起流言蜚语,皇宫自然也是帝都城的一部分,照样是流言蜚语的辐射地,罹王特使苏轻衣,镇国公府花落迟,这响亮亮的名头一出来,她哪里再敢说些什么?
柳菀看着花落迟,低头笑了笑,柳贵妃摆了摆手,那姑姑忙退到身后,花落迟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柳贵妃盯她半晌,面色很不好看,“早听说前九王妃不久前回来了,那日皇后寿典上远远的看着还以为是花了眼,后来听别人说才知晓是真的,本宫可是下了一大跳,这么多年不闻前九王妃的消息,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香消玉损了呢。”她着咬要了“前”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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