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绝情然然使完这“鲲鹏展翅”,稳稳落地。“吱吱”几声,海棠树枝断裂,纷纷砰然落地,砸向地面。
绝情然然又是一声长叹道:“北溟剑法厉害至斯,昔日黄自通尚还未将这剑法发挥之臻境,却能举手间杀人。”
又叹道:“易儿,你日后,便勤加练习这北溟剑法,若有一日姑姑不在你身侧,你也不致受人欺辱摆布.”
寒来暑往,暑去寒来。易松子日日在这院中练习剑法,不知不觉两年便又转瞬既逝,这北溟剑法已练至第八式“御龙四海”,唯剩第九式“广莫之野”,第十式“周流逍遥”。
这一年,寒气甚凛,这谷中本是温暖如春,却斗转急下,飘起了鹅毛大雪。
大雪漫漫,海棠树一日凋零,形如枯木。不出半日,整个海棠谷,不复昔日姹紫嫣红。眺目而去,一片皑皑白雪。高高低低,覆之一色。
三人在屋中生火取暖,绝情然然咳嗽不断,面色愈加惨若白纸。
只见绝情然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以手承雪,叹道:“入谷中已六年,六年不曾见雪。只见日日海棠花,开如故。不想今日却飘起大雪。”
那雪入手即化,绝情然然只觉一股凉意自手心袭向肺腑。绝情然然连连后退数步,弯身扶胸咳嗽,一口浓痰吐出。痰状如圆玉,色如黑膏。
哑姆、易松子见了,大惊失色,心中隐隐一股不详悲凉之意袭来。
绝情然然摆摆手,道:“不碍事,你们不必慌张。”
语罢,跌跌倒倒进了睡房,躺在床上,侧卧于床。哑姆搬来炉火,易松子抱来被衿。
绝情然然淡淡笑道:“你们很好,都很好。我心中很是欢喜。”语罢,眼睛微微一闭,便沉沉睡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雪一层厚比一层,弥天大雪,纷纷扬扬。
绝情然然睁眼看去,只见易松子仍立于床前。绝情然然笑道:“你瞧什么?”
易松子道:“姑姑,你发丝飘进了几片雪花。”语罢,跪于床前,捋过那丝头发,欲将那几丝白雪掸尽。
奈何如何挥弹,纹丝不动。易松子心中一惊,那并非白雪,而是一缕皓发。
绝情然然见他脸色微变,道:“易儿,怎么啦?”
易松子捋过那撮碎发,垂泪道:“姑姑,你有一缕白发了。”
绝情然然一怔,捋过那缕皓发,沉思半刻,又望望窗外,道:“二十三年啦,姑姑也已年近不惑,哪有不老之理。”
言语之中,不由得想起冬枯草和冬苏来。昔日冬枯草、冬苏见她,不由叹她一如当年,容貌不曾改变分毫。六年已过,白发也生。
二十三年,苍苍岁月,多少红颜已老,多少青丝转为白发。
而她在这之中,怎可避免,也无计消除。桑之落矣,其黄而殒,色相又究竟是个怎样东西。普通女子为皮囊,为悦己者容。她绝情然然,所为谓何?
怔怔之下,不由喃喃念道:“燕子经年梦,梧桐昨暮非。一凉恩到骨,四壁事多违,衮衮繁华地,西风吹客衣。”
易松子听了,怔怔如有所思,也跟着念道,又道:“姑姑,这诗中何意?”
绝情然然道:“这诗中所说乃是,燕子不返,梧桐不复,世事不顺,羁客不归。”她连连所言几个“不”字,其中深意,难以预料。
绝情然然又道:“易儿,你这北溟剑法已练得如何?”
易松子道:“练到第八式,若非下雪,本该练习第九式。”
绝情然然点点头:“不错,这剩下最后两式,姑姑怕是不能再同你练习,这北溟剑谱?????”
便从怀中取出剑谱,交于易松子,道:“这剑谱便交于你,你日后自己细细琢磨,细细攻克这最后两式。这北溟剑法,甚是厉害,少有敌手,加上落棠剑法,无人可欺辱于你。”
易松子听此,心中一股隐隐不安之感,惊恐不已,道:“姑姑,我不要这剑谱,你定能长命百岁,定能陪易儿练完这最后两式。”说到这最后两式,眼圈也红了。
绝情然然冷冷喝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易儿你不听姑姑的话了么?更何况????更何况?????”便沉下声来,柔声道:“姑姑只是旧疾故发,不能同你练剑,待到了明年夏天,姑姑还一如从前。”
易松子怔怔望着绝情然然道:“姑姑,这是什么病症,为何惧冷不惧热?为何见雪加重?”
绝情然然“哦”的一声,道:“这????这??????”几句“这”字,便想起二十三前悠悠往事,忽然脸色一变道:“易儿,昔日我叫你见一人,必杀之无疑。你可记得?”
易松子点点头,道:“此人名为黄自通,见之必杀之。”
绝情然然道:“不错,正是此人,此人獐目鼠目,号称‘镇南大将军’,手执一把通剑。昔日若非他,不以致此。”又是咳嗽数声,咳出一口淤痰。
寒雪之风从窗隙卷进,绝情然然一个寒噤,周身盗汗。
绝情然然双手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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