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调整加强,捕杀组在士气上有了一定程度地提高。
捕杀组“总指挥”依旧由贾鹏程担任——尽管在会上被刘长江训斥得狗血喷头,今天的贾鹏程,依然走在捕杀队伍前面,看着身后有所壮大的团队,威风凛凛的大肚子挺成了一面显眼的旗帜。
大概是走的有些急了,又高又胖酷似一堆肥肉的贾鹏程开始喘息,那张显眼的大胖脸也红到了脖子根——就跟那天会上一样——倒不是前面被批的缘故,也不是因为天气热,要论原因,可能最接近真相的原因就是——贾鹏程威风的外表掩饰不了虚弱的内心,在全体干部大会后的领导班子会议上,刘长江黑着脸给脸依然红的像个猴子屁股的贾鹏程下了死命令,要他在本周日之前——即五天之内,全面如期高质量地完成兴农养殖场的捕杀及病畜掩埋处理工作!想想这个期限、想想横着眼前的工作量,再想想前面捕杀工作中国干部们的表现,贾鹏程心里还真没底!心里一虚,脚下就不由自主地快了;脚底下一块,肥胖的嗓子眼开始喘息;呼吸一急,整个大胖脸就很自然地憋成了秋日里枝头上的大柿子……
紧走慢走,一行人来到了兴农养殖场门口,稍有些例外的是,今天的养殖场老板尤喜贵没有站在门外迎接,平日里忙前忙后招呼这群干部的那些养殖场职工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贾鹏程心里嘀咕着,匆匆走进了养殖场大门。
“啊!”随着贾鹏程的一声惊呼,所有陆陆续续走进养殖场的干部们都惊呆了:
只见眼前的空地上,层层叠叠的死羊死牛堆成了一座小山,牛尾压着羊头,羊头抵着羊腿……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到处是深渊一般死瞪着的眼睛……密密麻麻的绿头苍蝇成群结对地在“小山”上面飞舞盘旋,黑压压像一片乌云,无数翅膀扇动的声音汇集起来,发出世界末日般的声响……养殖场老板尤喜贵很颓废地坐在地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似乎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合眼,脸上胡子拉碴,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这——尤——尤,尤老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楞了半天,贾鹏程终于开口了。
“哎!”坐在地上的尤喜贵长叹一声,颓然抬起头来,一双显得疲惫至极的眼睛望着贾鹏程,无力地说道:“本以为能保住几头,没想到——哎!没想到都——都完了!完了,完了,都完了……”说着,又摇着头,晃着身子蹲在了地上。
“这……”贾鹏程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尤老板,一时语塞。
一晚上时间,全死光了?怎么会这样?干部们纷纷议论开来,“嗡嗡嗡”的声音,甚至盖过了苍蝇飞舞的响动……
“尤老板,这——这,这都——都死光了?”好半天,贾鹏程终于想到了一句自认为比较合适的话,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尤喜贵的肩膀。
“哎!”尤喜贵依旧很虚弱地叹了口气,勉强抬起头,朝前面一个圈舍指了指。
几个腿脚快的人顺着尤老板指示的方向赶过去,推开圈门一看,哎呀,这还能被称为羊吗?如此瘦小!如此肮脏!如此不堪!稀稀拉拉可怜不已地缩在栅栏后面,跟以往出现在汇报材料上牛肥羊壮牛羊成群的景象完全扯不上关系。
“就剩这几只了吗?”性急的胡大忠耐不得寂寞,跑过去问尤喜贵,依然蹲在地上的尤老板很微弱地点了点头,算是做出了回答。一双空洞的眼神直勾勾望过去,看得人心头发颤……
哎!想想之前尤喜贵对工作的配合以及在生活上的照顾,不少干部也开始连连叹息,为尤老板的遭遇感到惋惜不已,看着尤喜贵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蹲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孤儿,甚至有心软的干部眼圈都开始红了……
“尤老板……”贾鹏程抽完一根烟,情绪稍稍有所平缓,走过去,准备安慰一下尤喜贵,突然,望着眼前的死羊死牛,似乎想起了什么,肥胖的脸上神色突变,壮硕的身体经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怎么搞得?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怎么偏偏遗留了这么一个重要环节?前面光顾着捕杀掩埋,却忘了统计数据?这可怎么办?哎吆,这要是让那黑脸的刘长江知道了,非扒了他贾鹏程三层皮不可!在捕杀之余统计捕杀数据,是一项重点工作,是往后进行各项善后事宜的基础,关于这件工作,在之前的领导班子会议上,书记刘长江、乡长康西林还有现农牧局的领导都叮嘱了多少遍,怎么?不知道脑袋里面那根筋短路了?怎么就把这么重要一件事给遗漏了呢?这可怎么办?这如何是好……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可怕,颤抖着手,掏出一只眼,哆哆嗦嗦叼到嘴里,却忘了点上,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渗出来,一只大胖手像下雨天汽车上的雨刷一般挥舞个不停,肥厚的喉咙里,粗重的喘息急促到几近窒息,特大号脸盆一般的大胖脸憋得发紫,似乎就要被涨破了……
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仿佛落水的人真的抓到了一根稻草!迄今为止,只捕杀了兴农养殖场的牲畜,别人不知道数据,他尤喜贵还不知道吗?问养殖场老板不就得了!过度的激动让他突然间变得血脉膨胀两眼放光,他环视一圈,
>>>点击查看《乡村干部》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