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孤零零的惨月被阴风吹得在天上漂移,冷辉幽青,朦朦胧胧,一群乌鸦哇哇地惊叫着,飞过海空,逃得无影无踪。
甲板上一滩黑血在扭动。
“有鬼,有鬼,有鬼!”余鹰忙不迭地惊叫。
许命的目光穿过余鹰的惊叫,看见了船头甲板上简暧和一条黑影对峙。
显然,在海市蜃楼事件中,简暧口吐白沫,晕倒在地后,他早已苏醒过来,现在他正看着面前的黑影。
那黑影就是余鹰所说的女鬼的身影。
那女鬼披着血纱,脸色惨白,两眼像血洞,手握一柄三尖叉,叉尖上刺挂着一条蛇,蛇身滴血,蛇口里流出可怕的毒液。
简暧很无奈地站在女鬼面前。
女鬼喳喳叫唤:“我是人,不是鬼,但又像鬼,江湖中人称我为千变凤凰。”
简暧的身影被幽冷青暗的月光拉得很长,在甲板上颤栗,简暧冷冷无声,好像吓得根本不敢说话。
女鬼又在哇哇乱叫。
余鹰张惶四顾,放眼望去,夜色弥漫在海天之间,千里迷茫,不见陆地。余鹰浑身颤栗,像风雨中的树叶。
许命像上次见到清风法师和吴小鬼赶尸一样,谈不上害怕,但很觉得意外。
更令人意外的是女鬼站在简暧面前口吐绝句,她哭泣着念颂:“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她抹了一把泪,对简暧倾诉:“简郞,我的心中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别人,我从南到北,从陆地到海上,从海上到岛上,从天空到地下,从前世到今生,我苦苦追随你,我对你是落花有意,而你对我却是流水无情,呜呜。”
简暧仍是冷冷无言。
女鬼的语气渐渐转为愤怒:“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简郞,我疯狂追随你十年了,你却对我无情无义,我决不再对你傻傻地迷恋。”
这时,余鹰不再害怕了,他感觉夜色笼罩的甲板上仿佛上演一台人鬼恋的大戏。
女鬼哭够了,骂够了,突然大声尖叫:“既然我今生得不到你,也决不让别人得到你,我要你陪我一起下地狱,我们在地狱里做一对名符其实的鬼夫妻。”
说着,女鬼向天空发出尖刀般锋利的骇啸,啸声震耳欲聋,许命和余鹰听了,脸上一阵阵痉挛抽搐。
啸声中,夜风吹得更劲,惨月的冷辉摇颤,女鬼手中的三尖叉暴涨着精光,一条滴血的毒蛇飞起。
不等简暧有所行动。
三尖叉一晃,三道阴暗的红光在月色下挥刺,嚓嚓嚓,红光锋利地刺向简暧木然的身子。
许命一见立即采取了行动。他把轻功发挥到极致,双足点地,冲天而起,隔着几十丈远,他的身形如飞龙过江,劈得空气向两边纷飞,向女鬼直扑而去,在半空中,他五指连运,抓起一团疾绕的漩涡,五道真力隔空向女鬼的三尖叉射出。
一蓬鲜红的光彩倏忽腾起,三尖叉跳跃到空中,又飞速落下,嚓地一声,叉尖刺在甲板上,叉身倒立,不停地颤抖。
咚地一声,简暧倒在甲板上。
惨月的清辉照着简暧倒在甲板上的身影。
这时,一声刚落,一声又起,女鬼的三尖叉被许命的指力震飞后,咚地一声,她跪在许命面前。
许命去搀扶女鬼。
女鬼改变了女声,用男声说话:“你不认识我了?”
余鹰吓了一跳。
许命茫然地望着女鬼。
女鬼说:“我就是救你们上船的主人。”
接着,女鬼伸手往头上一抓,抓起一张女鬼形的人皮面具,往地下一扔,人皮面具揭去,真正的人面显示出来。
许命和余鹰一看,女鬼并非真正的女鬼,而是简暧。
简暧为什么用易容术化装为女鬼?
而那倒下去的简暧显然是假简暧。
真简暧故意当着许命和余鹰的面,站到倒在甲板上的假简暧面前,弯腰将他轻飘飘地拎了起来。
许命和余鹰看见,那真简暧手中的假简暧其实是一具蜡像。
这具蜡像显示的是简暧的形象,它被雕制得惟妙惟肖,与真简暧几乎一模一样,难怪能够以假乱真于一时。
许命和余鹰这才明白,最初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真实的情形是:简暧戴着鬼形人皮面具,化装成女鬼,手持三尖叉,对着一具面貌与他自己相似的蜡像,模仿女声倾吐情怀,然后大打出手,蜡像咚地一声倒在甲板上,让人误以为是简暧倒在了甲板上。
这显然是简暧自导自演的一折戏。
许命说:“你为什么要化装成女鬼?再用蜡像代替你,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月色越来越明。
简暧的神情被月色映得无比凄凉,寂寞和无奈,他说:“我是想告诉你们二位,那女鬼其实确有其人,她就是血衣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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