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护士走进来,轻轻地给他换下吊瓶。然后拍了拍任漫的肩膀,让她不要太难过。
任漫露出一个笑容,静静地看着他。他闭着眼睛,呼出的气息很柔弱,就是在寂静的夜里,也造不成大的响动。
他翻了一下身,背对着任漫。呼吸声,稍稍大了一点。
任漫为他掖好了被子,继续沉默。
“你来了。”一个嘶哑到令人心碎的声音说道。任漫只有侧耳才能听见。
任漫点了点头,他突然握紧拳头,虽然努力的抑制,还是发出了一声呻吟。任漫赶紧叫来护士。
几个护士冲进病房,然后任漫看见无数的仪器用在他身上。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已经快要报废的机器,纵使使劲扭紧螺丝,也无济于事。
终于,机器停止了噪音。
陈准转过来,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任漫,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划,“漫漫,你太累了。都憔悴了。”
任漫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无语凝噎。
他伸出干枯的手擦干她的泪,“小时候你说过,你流的泪会变成珍珠。会让我富可敌国的。”
任漫破涕而笑,“骗你的。”
陈准也笑:“我当真了,可是我并不想富可敌国。”
他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报废的机器,又开始发出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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