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趴在校园二楼的栏杆上,像一个长臂猿一样,看到女孩子经过,他就丢下去粉笔头砸她们。
有一些女孩逃跑一样地躲着他,有一些破口大骂,每当收到骂声的时候,黄真总是嘻皮笑脸,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扔其他经过的女生。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想找个安全点的过道躲过去,没料到他竟然瞄准目标,将一把粉笔头洒了下来。
噼里啪啦,像是凭空下剑雨,我被砸了个正着。
黄真,你这个混蛋!——我气急败坏地跺着脚狂喊,黄真若无其是地摇头晃脑对天空翻白眼。怒不可遏的我蹲下来,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粉笔头,复仇一般回敬过去,只听他怪喊一声,瞬间逃跑。
我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得意洋洋地上了楼。
迎面看到同班的唐秋经过,抓住她说,谢谢你的药。
唐秋迷惑地问,什么药?
我说:不是你给我送的草药吗?
唐秋更加迷惑: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哪里搞来的草药?
这下换我迷惑了,谁会这么好心给我送药?
唐秋说: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黄真从你小区里出来,鬼鬼祟祟的,不是他?
是他??怎么可能?!他只可能给我送炸弹。
放学的时候,黄真拿了大书包,如风一样向他的单车跑去。我早早地等在那里,故意磨磨蹭蹭地推着车子。看到他之后,我说,那个药是怎么回事?
黄真一脸无辜地说,药?什么药?
别装傻,我都看到你了。
哦,是那个草药吗?是唐秋给你带的,我顺路帮她拿去给你……咦?你这么快就好了?看来胖人的抵抗力量就是强——力气也比以前大了,对了,那一把粉笔差点打到我的脸,要是打到的话,你就死定了。
一边说,一边开车锁,然后一溜烟地飞走了。
当然,黄真在撒谎,到底为甚么这么做,鬼知道。
不过,这件事之后,他安静了好久。
安静了的黄真令我有些不适,通常巨大的灾难都埋伏在看似平静的假象背后。
没想到,灾难真的发生——黄真恋爱了。
消息是从唐秋嘴里传出来的,据说黄真给隔壁班女生写了情书,被女生贴在学校公告栏里,变成人人谈笑的丑闻,老师们大做文章,还把此事汇报给了校长,校长不但决定要做全校通报的处分,还要请家长来旁听。
这消息实在令人兴奋,所有被黄真欺负过的人都应该张灯结彩举杯庆贺,可为什么我心里并不舒服?
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没有他捣乱的校园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些不太真实,我想,黄真这一次真的是伤到原气了。
特意看了看隔壁班的女生,眉清目秀,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原来黄真果然是中意瘦瘦的女生,怪不得他从小对我这么打压挑剔。
后来,他出现了,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我想问他写情书到底是恶作剧还是认真,又怕戳他伤口伤害到他,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作罢。
班里有个会弹吉他的男生叫小海,常常问我借笔记,唐秋说,他肯定喜欢你。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小海骑着车子经过我的面前,吞吞吐吐地说,周末有事吗?能帮我补补课吗?
我心跳加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小海的眼睛充满了奇怪的温暖,我浑身觉得不舒服,支支吾吾地找了个借口,便想逃跑,这时候,突然看到黄真从我身边经过,好像不认识我一样,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喂!——我不受控制地喊了一声。
黄真停下脚步,看了看我和旁边的小海,站住了。
我们小区周末不是有义务送奶活动吗?你不是也参加了吗?——我情急之下连连说谎,并给黄真挤了挤眼睛,希望他能够救助我脱离这尴尬的场景。
黄真却完全不配合我的尴尬,只是很冷淡地说了一句,哦?我怎么不知道?义务送奶?你脱不开身的话,我帮你去送好了。
我气得脑袋顶上冒了烟,小海顺势说:做义工?我陪你一起好了。
我发誓再也不同情这个倒霉蛋牌大敌人黄真。
小海当真纠缠上了我,周末早早地来到我所居住的小区门口,一副要做义工的傻样子。
黄真当时正在开窗户,看到我和小海站在门口无语的情景,什么话都没说地关上了窗户。
黄真真的变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壁女生的情书事件,还是因为他真的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总之,好像是突然之间,我熟悉和习惯的黄真不见了。
清晨有时侯出门遇到他,他会愣一下,很快地走过去,我会惯性地站在原地,等待他使坏的招数暴露出来,可是,没有。
有时侯我经过他身边,拿手包甩他一下,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然后沉默地走开。
我极度不习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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