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点青岛的位置,用尺子去测量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在那一朵地域,有我喜欢的许危言。他在那里,生活,学习,他的生活里,也不再有我。
我们开始了书信往来,隔着信纸,我们很快找到了原有的亲昵。我们渐渐变成无话不谈的密友,说着天说着地,说着学习,说着彼此,说着往事,我开始感觉出他的变化,感觉出他的成长。他,还是那样的一个快乐健康的孩子,单纯并聪明,正直又耿直。有乐观的心态,有明确的目标,他怎么有令我感觉能够不喜欢他理由呢。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那个城市有一个笔友,几乎每周通两次信,谁都不知道,他就是我从小就喜欢的许危言。他是那么地优秀,优秀到我不可能再去关注别人。
说好了考同一座城市的大学。说是说好,实际上是我一厢情愿。
是的。无论他的去向是哪里,我都会义无反顾地跟随的。这当然是秘密,除了我自己,谁都不知道,包括许危言。他由于成绩好,是要被报送的。含糊地打听到了他将要报送的学校,于是暗暗地将志愿填在了那个城市,即使不是一座学校,哪怕是一座城市,能和他在一起,也好。
高考如火如荼,等终于熬过了那黑色的七月之后,我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这是我们分别之后我们通的第一个电话,开始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声音变了,变得成熟而稳重,还有一些轻微的嘶哑,说到一半我有点哽咽,算起来,差不多有五年没有见面了。这五年,是成长的五年,许危言留在我记忆里的,一直是他年少的样子,我不知道现在的他,在那样的一个城市,是穿什么的衣服,剪什么样的发型,讲什么样的口头语,看什么样的电视,听什么的音乐……我们居然已经离得那么遥远了。
许危言说,杨小灰,你变了,变成熟了。
我开玩笑着说,是啊,我在变老。他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笑起来,我印象里的你,一直就是那个可以在家里点爆竹的你。头发永远是乱糟糟的你,学习永远是迷迷糊糊的你,说话永远是莫名其妙的你,永远长不大的你。
……许危言,我的天才少年。谢谢我自己,能给你那么多的记忆。也谢谢命运,能令我充满几乎你所有少年的时光。
成绩下来了,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那所学校,而几乎是同时,我得知许危言并没有接受学校的报送,而是考到了一所名校。接到通知书的当天,我几乎一刻经历了天堂和地狱。我不得不感觉这是冥冥中的注定。
悠长假期,我准备去青岛,去看望多年不见的许危言。
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的,我便悄悄地去了。
年纪尚小的时候,曾经到过这城市,距离现在,都已经远得不可触摸了。如今我再次来到这城市,只身单影,为许危言。
一切都是他,他是一切。
城市还是这样的城市,有大海和高楼环绕,有狭窄而蜿蜒的街道,有漂亮夺目的男男女女,有清凉的海风迎面吹来,这个城市,本来和我毫无关联。但是因着许危言的缘故,它变成我最关注的城市,它就是这样地,每天任由他在某条街道上肆意行走,他的快乐,他的忧愁。他的和我无关的一切,全部发生在这里。
我站在熙来人往的中山路上给他打电话,通了,我说,许危言,我在中山路。
那边沉默了半分钟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喊叫,杨小灰!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出人意料!你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我坐在临街的一个肯德基等待他,我心跳若狂,不断地猜测着他或者会改变的样子,脑海里不断地想象着那些从不曾遗忘的往事,然后我看到许危言,慢慢地向我走来。
许危言,许危言。五年不见,他居然长成这样子帅气,挺拔而健康,头发很随意地垂在额间,那样高高地,穿越人群,向我走来,除了他脸上依旧是那熟悉的表情之外,我真的几乎不能认出他来。
我正在恍惚中,他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杨小灰,你居然有点女孩子样了呀。还留了长发。
我四处张望,眼泪却不听话地掉下来,我说,你居然长得这么帅了。
许危言说,拜托,你怎么又哭起来,我长得帅你也要哭吗?
许危言开始拉我的手,很自然地,但是我惊觉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他竟是那样地自然,想起他曾经那样严谨地介意过我们之间的传闻,竟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那天他很开心,拉我的手四处转,最后我们去看大海。如此辽阔的海,浮动着,蓝绿交错着,在我们的面前热闹地奔腾着。
我们并肩而坐,面对着潮水来去,听着不绝于耳的绵绵方言,似乎有那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我只是变成一个倾听者,听他讲着这城市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他是那么地喜欢这个城市,并已经溶入其中。
夕阳渐渐地西下,我坚持要坐晚上的一班火车走,许危言将我送到火车站,临上车之前,他拍拍我的头说,杨小灰,照顾好自己。
我头也没回地上了火车,不看他站在月台上渐渐远去
>>>点击查看《反套路爱情:那些恋爱婚姻中的恶毒与甜蜜》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