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御膳房送来的桃花酿甚好,六皇子可要试试?」才说完,我就已经给他满上了一杯。
「怎么,不敢喝?」
「儿臣不善饮酒。」
「桃花酿不易醉,无妨。」
「儿臣……谢贵妃娘娘赐酒。」
桃花酿不易醉人,但酒里却有让人动情的药物。
一夜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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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阿爹带我们去郊外游玩。
我踩了一个水坑,泥水溅湿了青色的罗裙。长兄和幼弟都都被我逗乐了,阿爹无奈地给我找来清水清洗。
梦里的天,一望无垠。
梦里的我,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有父兄的宠爱。
我睁眼醒来,看见明黄色的帐顶,只觉得无趣。烛火在肆意地跳动,在黑夜中划开光明。
「太后醒了。」我的侍女云琉给我端来一杯茶。
「竟睡到了夜里。」我不禁自嘲起来。
「今日是六月十二,太后您睡了两日。」云琉满眼担心。
「怪不得,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大好了。」我接过那盏茶,轻抿一口。
「太后八月才过生辰,如今不过才二十八。皇上也是,都不知道心疼一下您!」云琉从不喜我贬低自己。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管不住嘴。对了,记得将药熬给哀家。」我轻弹一下她的额头,佯装严肃道。
「那个药喝了伤身,太后这畏寒的病就是喝出来的。」云琉所说的,就是避子药。我不想有孩子,无论是先帝的还是宋凜的。我本身已经够悲哀了,我不想我的孩子延续我的悲哀。
宋凜自然也不希望我有孩子,毕竟他不想有麻烦。
还记得有一年冬日,我刚复宠,宋凜竟胆大包天地潜进我的寝殿,连身上的细雪都没拍干净就钻进我的被窝里。
「儿臣冷,贵妃娘娘给儿暖暖身子。」我本想一脚踹他下床,谁知他竟抱住了我的腿,那一双细长的凤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妖魅。
半夜醒来后才发现二人的青丝缠成了结,只好寻来剪刀剪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如此,念慈已是我妻。」宋凜将那束短发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将我揽入怀中。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走了。」我将他推开,这些俏皮话不过是他拿来讨好我的把戏,若我真信了,那便是蠢。
「念慈厌弃我?」他被我推下床,胸膛半露,凤眼弯得天上的月亮。
就在回忆之时,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将我扯回现实。
「皇祖母!」稚嫩的童声穿过殿门传到耳中,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朝我跑来。
「挚儿怎还未睡?」
「大皇子担心太后,来过好几回好几回了。」云琉在一旁说道。
我张手想将他抱入怀中,可他却停在面前摇了摇头。
「父皇说皇祖母病了,不能让皇祖母抱。」宋挚邹起眉头的样子可爱极了。
「挚儿真乖,如今夜已深,快回去歇息罢。」我抚平他的眉头,示意乳母带他下去。
「那……挚儿明日再来给您请安。」宋挚不舍地行了礼,被乳母带离。
「还好太后身边还有大皇子。」云琉感慨道。
我只笑笑并未说话。
如今宋凜的后宫里宫妃不少,独独没有皇后。
早在登基时我便劝过他,他不肯。他说,后位之重,他要慢慢选。
宋凜已经登基四年,膝下只有挚儿一个孩子。挚儿是生母是一个宫女,她十分懂得抓住机会。
宋凜临幸她那日,他刚下早朝便往我的乾安宫走。
「皇上今儿怎么来了?」我正在绣一件孩子的肚兜,阿嫂前几日生了个女儿,我想给她做些东西。
「今日前朝劝朕纳妃,安国公也在其中。」
安国公便是我长兄,即便我没有示意,他也会这样做的。
长兄觉得我与宋凜的关系违背人伦,从一开始他便不赞同我的做法,但又别无他法,毕竟培养一个傀儡做皇帝总比依附讨好一个皇帝要容易活命得多。
「大臣们也是为皇上子嗣着想,如今后宫连一个嫔妃都没有,皇帝膝下无子,国运堪忧。」
「母后在给谁做衣裳?」他坐到我身旁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哀家的侄女。」
「母后会给朕的孩子做吗?」说着,他的手覆上了那块绣布,指尖与我的指尖相碰,带着几分冰凉。
「你日后若子嗣多,哀家可怎么做得来。」我挪开绣布,暗示他不要动手动脚。
自他登基之后,我便刻意同他保持距离,不愿同他做那些亲密之事。
忽然不远处传来东西散落的声音,抬头一看,是送针线的宫女手不稳。
「奴婢一时疏忽,请皇上、太后娘娘恕罪!」她抬起头,杏眼带泪,那副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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