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进宫那年,只有十四岁。
雍王江景寒奉旨前来迎亲。十里红妆,一顶花轿,将我抬到了他皇兄床边。
而现在,我笑意盈盈,葱白指尖裹着丝帕,搭在江景寒喉结上轻点了两下,吐气如兰。
「王爷也太不仔细了,酒都淌进了衣裳里,若是受了凉妾身罪过可就大了。」
说着,我单手伏在他肩上,准备再近一步。
嘭的一声,我结结实实砸在地上。
江景寒这混蛋竟然往旁边一闪,故意害我跌倒,他眼里分明是戏谑。
我压住火气,就趴地上,朝他伸出一只手,软绵绵撒娇,「啊呀,妾身摔倒了,王爷不扶一扶吗?」
我望着他,眨眨眼。我清楚自己的优势——我这双眼睛尤其漂亮。
呃,江景寒……江景寒是真的狗,一动不动,就那么坐着,睁着他那双桃花眼,继续看我表演。
手伸久了也挺麻。
我放下手,一不做二不休,撑起身子就往他身上凑。
我头枕在江景寒腿上,仰面朝他笑得一脸无害。
湖心小筑,一男一女坐于席上,怎么看怎么有情调。
氛围很棒棒。
「德妃娘娘在本王面前自称妾身,本王可不敢当。」
江景寒嘴上说得好听,行动上却不推不就,任我摆布。
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想打死他,但我摸了摸他的腰,不愧是练家子,很精壮。
嗯,我打不过。
我像条蛇一样攀着他的身体缓缓上移,凑到他脖颈边上。
「无论是前朝还是战场,王爷都能叱咤风云。怎么到了妾身这儿,胆子就这么小了呢?」
我暗中观察,江景寒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激将法失败。
好烦。
是我魅力不够?还是江景寒万花丛中过,抵抗力过强?或许他喜欢温柔点的。
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柔了嗓音,仿佛情人般呢喃:「妾身离家进宫多年。王爷也知道,宫中岁月寂寥难耐,皇上又是那副光景。妾身,其实思慕王爷已久,今日好不容易得见王爷,王爷何苦拒人千里之外呢?」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推倒我,推倒我。
我心中摇旗呐喊着。
然而,江景寒,尊敬的雍王殿下,一把将我扯开,扔对面坐好,皱着眉头。
「傅如清,你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家上哪儿学的这些,嗯?」
江景寒看了看我有些凌乱的衣裳,抬手将我的衣襟往里扯了扯。
「你以为你是冷宫怨妇?一口一句妾身寂寞,到底知不知道羞字该如何写?」
我心烦得很。初春的天,要不是打算引诱江景寒,我才不愿意穿得这么清凉。冻得人半条命没了,计划也宣告失败。
江景寒一副老夫子模样,做给谁看呢?
谁爱看谁看,反正我没耐心。
我一把拍开江景寒的手,面上再没半点儿烟视媚行。刚想硬气点回敬他,又想到自己的生死大事,只好作罢。
我堆起笑,双手捧着江景寒的手,抚一抚,轻轻给他老人家放在膝上。
我站起来,盈盈一拜。
「雍王教训的是,是如清妄念,惹恼了王爷。王爷即是看不上如清,如清这就告退,回宫面壁思过。」
我抬起手绢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转身离开。
出师不利,从长计议。
转过身,我瞬间变脸,眼底都是冰冷。
江景寒,总有一天,我傅如清要你哭着求我。
哼。
2
当年迎亲,江景寒为什么是将我送到床边,而不是床上?
因为皇帝陛下他病得起不了身。
他娶我,只是出于政治目的,至于其他,皇帝没那份心,有那份心也是白搭,身体不给力。
新婚之夜,我守着病恹恹的老皇帝坐了一夜。
老皇帝是江景寒的哥哥,比他大了整整三十岁。
不得不说,他俩的老爹是真能生,战斗力极强。
然而老皇帝并没遗传到他爹的好身体,这五年一直卧病在床,偶尔指点下江山。我刚进宫那两年,他还能上朝,后来江河日下,朝堂也渐渐为朝臣把控,江景寒就是权臣里最得势的一支。
五年前,江景寒势力尚未似今日这般猖獗,封号也还不是雍王,而是豫阳王。
而我爹,是镇北大将军傅雄,跟江景寒不太对付。
我回到宫里,气得喝了三大杯凉茶败火,我现在跟江景寒也不对付,非常不对付。春兰给我拍拍背顺气。
王嬷嬷拿着厚衣裳进来,看我怒气冲冲的模样,猜到结果不尽人意。
我脱了外衣,对镜子左照右照,越看越觉着身上的赤色鸳鸯肚兜刺眼,抬手扯了扔一边,跑床上颓废地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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