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妨稍后再饮,”伸手将精致的酒壶拿在手上,赵千栋淡然道,“告诉他,我喜欢先谈正事,而后再叙交情。”
科尔尼洛夫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出手阔绰的人说的是什么,他只看见对方将酒壶拿在了手里,便认为是一种接受的表示,于是乎,他咧嘴一笑,而后瞪着两只眼睛,坐等看赵千栋的笑话。
科尔尼洛夫自幼生长在环境恶劣的西西伯利亚,而他所喝的这种伏特加,也是卡尔卡林斯克地区土制的烈性伏特加,别说是一般没喝过烈酒的人,即便是在他的队伍里,那些嗜酒如命的哥萨克人也喝不惯,因此,按照他的想法,眼前这位竖着大辫子的中国官员,只要就一入口,肯定得一滴不剩的全都给呛出来,然后呢,他自己再拿过酒壶,泰然自若的喝上一大口科尔尼洛夫就喜欢这样表现自己,他甚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也许正是出于这个缘故,当听了常炳昌的翻译之后,这位大胡子军官先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而后又拿眼去瞅赵千栋手上的酒壶,那意思就是这酒不喝,他就不谈正事。
赵千栋前世有过与老毛子打交道的经验,伏特加酒他也喝过,同时呢,对于老毛子在酒场上的那点心态,他也有所揣摩,因此,当科尔尼洛夫摇头的时候,他也就明了了对方的心思。
捏起沉甸甸的酒壶,随手拧开橡胶制的壶塞,赵千栋将壶嘴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精气息扑面而至,真可谓是熏人欲醉。
“彼等之酿,烈而不醇,是为舍本逐末矣。”瞟了满脸期待的科尔尼洛夫一眼,赵千栋摇头晃脑的念叨一句,紧接着就那么一仰脖,浓烈呛人的劣质伏特加灌喉而下。许是喝的太急了,在咕咚咕咚的吞咽声中,两道酒滴顺着他的唇角流出来,稀稀拉拉的散落在桌面上。
“嗯尚可。”咕咕咚咚的几口烈性伏特加灌下去,赵千栋抿着嘴、眯缝着眼睛,回味般的假寐片刻,这才面不红、色不改的淡笑道。
没有看到自己最喜欢看的那种场面,科尔尼洛夫有些愣神,他眨巴着一对小眼睛,瞅瞅赵千栋,再瞅瞅站在旁边的常炳昌,最后又把眼珠子转到赵千栋脸上,眼巴巴的看了他半晌,这才猛地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喊了一通。
“大人,他说他说您乃是他所见之最有男子气的男人,他真心愿意与您做个朋友。”常炳昌一边翻译,一边在心里把身边的少尉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连话都不会说,什么叫最有男子气的男人啊?
“告诉他,酒,我已喝过,欲攀交情,尚需先谈妥合作之事,你可顺便我等所拟之条款告知与他。”赵千栋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是。大人。”常炳昌应了一声。而后照直把话翻译过去了。
赵千栋在旁边看着。他发现科尔尼洛夫先是一脸疑惑地看了自己一眼。而后便与常炳昌你来我往地交谈了一通。最后。这小子便猛地站起身。伸出毛茸茸地“大爪子”。在自个胸口上用力地拍了几下。脸上还流露出一副蔑视地表情。
“大人。”看得出来。科尔尼洛夫显然是答应了双方地合作条款。这一点从常炳昌脸上露出地那一丝毫无掩饰地欣喜之色就能看出来。“他说。此事毫无问题。只要我等信守承诺。使他不至一无所获。则倭人之患并不足虑。他还说他还说。倭人体小力弱。实为侏儒尔。彼等勇武善斗之俄罗斯人。可以一敌三。”
“果如此。则大善。”赵千栋微微一笑。随口说道。他当然不会相信科尔尼洛夫地鬼话。倘若老毛子真地能以一敌三轻易剿灭小鬼子。那日俄战争怎么又会战败了?不过在眼前地时局之下。小鬼子不敢招惹北极熊倒是真地。因此。对方这种自信也并非没有来由。
“你且告诉他。条款一事。他无需操心。”赵千栋说道。“彼等保得我粮仓之安十日。我自有足银五十两奉上。今日这些。不过是文订罢了。由今日起。每十日钱银付讫一次。绝无拖欠。且此番合作。仅是我与彼等合作之首例。此后。类此之事想来尚多。若彼等能以精诚之心相待。不假经年。彼定可富比公侯。前程亦将无可限量。”
常炳昌将这番话照实译了。
说真的,赵千栋现在贿赂科尔尼洛夫的目的,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求保了,他还打算从这位少尉的身上,敲开一个缺口——一个从俄国人手上私买军火的缺口。俄罗斯国内的政治,自古至今就以贪腐著称于世,沙皇时期如此、苏俄时期如此、苏俄之后亦是如此,赵千栋相信,只要他把银子的分量给足了,眼前这位科尔尼洛夫就应该没有不敢做的事了,最重要的是,老毛子的军旅中,好贪的绝不止他一个人,如果把他买通了,今后不管是推着他往上“爬”,还是收买更高级的将领,都是一个很好、很必要的选择。
还是那句话:权势迷人眼,财帛动人心,得到优厚回馈条件的科尔尼洛夫,现在可以说是比谁都兴奋。他从凳子上站起来,用力在赵千栋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而后三两步跨到床边,从枕头下面取出一把左轮手枪,紧接着便大步流星的冲到房门口,举枪朝天,扣下了扳机。
“乒!”的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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