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给那个小工两个火烧饵块,打得他又灰又瘪,退在半边不敢多话。
云小南义愤填膺:咋个乱打人?不就是几个警察么?你们是皇帝、是贵族,管不得的吗?
牛大晶的老婆是个老牌霸王花,自然远比一般女人恶辣。她用指头不断欠地夺着云小南的胸口说老娘抓了一辈子的贼,今天反而着你当贼打整啦,你这个死了屙皮丢液的短命儿子,你不准走,拉咨(老子)斗不走了!
云小南竖起手掌隔开了他咄咄逼人的鬼爪爪,说,请你自重,冒动手动脚的!牛大晶一旁大怒说你好是还想打她?你信不信她铲你两耳光鬼也不会来叫?嗷!云小南怄得胡烟冒,他堪称大义凛然的说砍掉脑壳才碗恁大个疤!有胆就试试,大不了拼命!
老女警最恨的就是这种刁民,抬手一巴掌扇了下去。云小南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她的手寸子,顺势一带,老霸王花往前一马趴扑到了地上。牛大晶手一挥,几人一拥而上,云小南被按翻踩了几十脚,然后上了手铐,当天就进了看守所。罪名有两条:一是抢劫,二是袭警。
在亲人的奔走营救之下,三个月后云小南终于重获自由。算算搭救所费,至少都在三万左右;他本待上访告状,奈何身无分文,行走不动,再想想一屁股两肋巴的债务,他只有打冷寒噤的份了。有一天不经意的照了回镜子,他看到自己消瘦一大圈,脸上堆了层灰,一点洗色都没得。比起当年在黄叶家里见到的陆军来,自己更象闰土了。
有一天黄昏时候,黄芪领着小女儿在山上捡菌子,冷游冷游的就到了云小南看药库的山坡上,心血来潮就钻进了他房里。此时云小南正在拉痨病筒,一屋头的烟子,熏得人想流泪。他问你大姑娘呢?黄芪说大姑娘读初中报名磕了。闲聊一会,她又问,你这久写我没有?你应该写一哈(下)我嘛。云小南思绪万千,无言以对。黄芪叹了叹,很失望的说,看你,整那么灰。我不是教过你了么:千好万好,不如当干部好;爹亲娘亲,没得人民币亲。你斗是不相信,以为只要满腹诗书真理就在你这边了。生活哪会如此简便啊!你为啥不支的给她打呀?挨一下会死人吗?她打了一下难道还好意思打第二下?退一万步讲,就算人家真的打了两下,也断断没有掌第三下的道理了嘛!我就不会吃这种亏,因为我知道这个社会的要害在那里。圣人执要,四方来效啊......叶儿斗把我写下来了,很公正、很客观,发表了,听说得到一致好评哩......
那天晚上,月亮泛着幽异的蓝光,星星闪着朦胧的诗意。云小南做梦了。他的梦和黄叶的大致相同,当然情节更完备得多。他在梦里反反复复地琢磨,人家夏天敏只不过随便写了两只小羊,就获得鲁迅文学奖了;我何不写他一篇〈好大一对牛〉?为了更把稳,甚至可以写〈好大一对象〉或者〈好大一对鲸〉嘛。结果他写了篇〈好大一对牛〉,于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又因为他恰巧会用瑞典文演讲,便顺理成章地顶替黄叶拿到了诺贝尔文学奖。华人世界到处载歌载舞,锣鼓喧天。回国后,党中央破格提拔他做了文化部长。他扬眉吐气了!他对黄芪两姐妹说,这回斗扛湛罗!比我大的官都是文明人。不会欺负我。地方上这些个贪残酷劣的庸官俗吏们,还有哪个死狗日的敢在我面前二五二六的!
黄叶不愧是个文人,不仅不嫉妒,反而为他而欢天喜地的。黄芪仍然是那样的尖刻和刁钻。她说云小南,你只是在做梦罢了。云小南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咬咬手指,果然不会痛,妈啊!真的是梦啊!主啊!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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