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信仰 作品相关 第二章 写手的梦 6(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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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点儿后悔当初所作的好高务远的选择了。大学毕业后，云小南谢绝了政府分工，一翅飞到了深圳，想凭他的所谓满腹经纶闯出一翻大名堂来。这个决定是经过几天八昼夜的衡量才作出的。可他千筹万算，终归百密一疏。这一疏，害了他一辈子。

    他疏忽的是，可以提供自由施展才华机会的资本主义企业里的纪律竟然比学校里还严细！这个队列都搞不好的家伙如何咽得下那用自由和尊严换来的饮食？野马套上铁笼头，雄鹰斩断了冲天翼。他失魂落魄，无所适从，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混了几年，搞得筋疲力尽，铩羽而归。回家后他有伙着帮人贷款打矿，结果忙了个白火石，把正座山都打了个对穿，只落得损兵折将大败亏输，从此一提起作生意他就牛抖身似的甩脑袋。他说钱财如粪土，作用不过是用来蕹庄稼做肥料罢了。作为庄稼，我们这律三十老几的人没必要再从零开始去积肥啦。等四十几才开始兴旺、五十几才能挥金如土，还有啥鬼道理？人在三十以前不幸落得一穷二白，四十后再有钱有什么整场？智者须急流勇退，收蓬转舵，不可落入窠臼。有敌做金钱的奴隶，不敌扎扎实实的做点体现自我价值的事。穷，可以富有精神；白，正好尽情描画！从此他开始一边读书，一边写作。本打算写个中篇，不料笔不由心，汗漫不收，百余万言尚未完稿，不期已花了三年光阴，生活日益穷途日暮，人也渐有些曰夫子气。

    今天他又十分惊奇地发现，这个孔乙己不是专属于男人的。阴柔娇媚的女子中照样有此类文虫，黄叶就是一个。黄芪在切苤蓝的时候，不忘了挖苦他们，许多文人，往往在贫困潦倒难以度日时成了名。独独看的你们两个，从读高中那会而就吹了黄灰抨说是才华横溢、弄笔生花。不防正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蚊子叮菩萨——看错对象使错力？

    黄叶和云小南都有些不过意了。云小南啜了口茶，很灰败，慢腾腾的点了支烟，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子都吸进肺里去了，吐出来的仅是浓浓的忧郁。黄夜点上了烟，说，冒听她补冷锅，我们这种人一无所有，全*信念支撑着。连自信心都没有，还混个什么？昨晚上我做了那么个梦，我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了！十五亿华人无不欢欣鼓舞，称我为民族英雄。可糟糕的是瑞典皇家学院那几个老头不懂汉语，要我用瑞典文作个答辩演说方得正式授奖。可把我急坏啦！我争论说我除了母语外只懂点英语，瑞典文见都没见过，一时三刻如何学得会？我在梦底下急得大汗小水，心都揉碎了......黄芪和云小南忍不住包声阔嗓的大笑起来，连刚刚十二三岁的小陆离也争点笑破了小肚皮。她妹妹更不管有理无理，跟着大人傻笑，嗓音尖利，令人发毛。黄叶不以为然说，恁个好的梦兆，你们冒（莫要的连读）挨我笑黄掉哦。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们那么大的国家那么多的作家诗人，哪一个敢做这样的梦？

    黄芪手脚快俐，口灵齿健，斗嘴不会影响手头的事；她粗壮的蛮腰扭动于锅碗瓢盆之间，驾轻就熟、游刃有余，恰如蝴蝶串花，不让飞燕扶柳。她一边舞动着锅铲，一边不屑地回视妹子，兀叻叻的笑了几声，说，梦到是个了不起的好梦。可你总是抓不住要领，搜肠刮肚想从自己心灵和大脑里挤出东西来，结果冷气拖腰的面老朱黄了下去，落得一事无成。诺贝尔奖按我想是不会发给唯美主义和孤芳自赏的主观主义的。只有那些说出了真话，戳穿了迷雾，开一代先河集古今之大成的文豪们，才有资格蟾宫折桂。你们这样的人，思维日益狭窄，精神日益恍惚，最后只是整些隔鞋搔痒或无病呻吟的东西出来，糊弄得了谁呢？

    这哪里会是个成天忙于家务、把儿女拿口含着带、跟老公斤斤计较又相相美美的家庭主妇啊！黄叶也不由另眼相看了，姐姐虽然埋没了自我，实则已经反朴归真了。她思而无邪、怨而不怒；她敏锐地洞察着一切；她在没有自强自立的同时却有着无比丰富的精神世界。这是女人吗？

    菜上齐了，喜威家一个堂弟摸亍摸亍地哈了进来。黄芪逮着就不放，鼓的按了坐下，一大碗饭硬性摊派到了他的手中。小伙想扒掉半碗，黄芪一令不饶，菜蔬不断欠的夹到他碗里，足鸭子似的。云小南心中栗六，小腿打颤。要是没有堂弟来当替死鬼，今晚怕是吃到嗓喉眼也不能了折啦。

    云小南顿下碗，端起茶到门外漱口然后回来仔细的点烟。他今天一改从前的张狂，漠漠然有尸居余气之嫌。还说什么舌鼓风雷、胸换星斗？还说什么斡旋天地、补缀乾坤？在黄芪面前，他只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愚劣昏浅，朽木难雕！这个黄芪是那个坐着卖烧洋芋的看上去哩哩啦啦松松垮垮暗淡灰惨的肥婆吗？不！她活色生香、淑质贞亮、英秀卓烁、平凡中尽显出慧美、俗不可耐之下透出圣明和睿智。是什么使她完成了质变？她早恋而婚、过早地承受了生存的逼迫和命运的挑战；她的同学们还在校园里无忧无虑欢歌笑语时她就不得不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举步维艰、含辛茹苦。她命运的列车走上了岔轨，哪防却因此误吞丹药，成仙了！

    黄芪看他俩颓丧枯索，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算了算了，你们冒挨我见劲了。象两个老鸻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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