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信仰 第一卷 江湖革命 第一章 冤家聚头(第2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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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觉。依窗远眺，满眼烟波浩渺、灰雾重重，穷儒酸性复发，一时间难以筹措得恰当文辞，苦苦一哼，口中念出李太白在此处写的一首诗来：“刬却君山好，平羌江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他如何能够料到就因为这么个书生习气，居然惹来个飞天横祸？

    才上得楼来的这些个客人，皆玄色劲装，雄巾豪带，全副武士打扮，个个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猛气折人。为首的是个紫赯脸，一笼铁髯如戟，胸阔手长，不是杀手，也属打将了。郁孤直诵罢多时，他树起耳朵不知听什么听得心领神会的样子，忽然冲着众手下喝道：“还不快给我绑了！”待郁孤直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蜂拥而上，不由分说把他捆了个结实，满楼酒童茶仆，吓得魂精无主，一霎间跑了了个精光。

    郁孤直几时受过这等阵仗？连叫冤枉，敢情以为这些武士是官家差来的捕快呢。那虬髯大汉叱道：“冤枉？我哥几个明明都听见了噢！”目放凶光，五指骈开，照他白嫩的脸庞上就是一耳光。郁孤直脑中轰然爆响，随即两目金星乱迸，脸上已经多了五个指印，火辣辣的奇痛。他虽然弱不禁风，倒也深谙“士可杀之，不可辱之”的圣训，再是心慌，也难免义愤填膺，电目怒视，质问道：“我究竟犯何王法。何以遭此摧残？”大汉见他体格魁梧、相貌威严、英姿出众，先是不由自主的发寒，继而盛怒难抑，又扇了他一记火烧饵块，比先前用力得多，直叫他痛如刀削，气得肺炸。大汉卷起食指在他脑门上凿了几下，恶狠狠地说：“树起狗耳朵听好，你在岳阳楼上朗诵禁诗，触犯我阴龙教义，罪不容诛！我们现在要把你解到君山问罪，你服是不服？”郁孤直这才豁然大悟：阴龙教总坛就在君山，岳阳一带地方乃是此教势力最为集中之地，我还要念什么“刬却君山好”嘛！一念如是，不由面如土色。

    阴龙教威震四海八荒，令人谈虎色变，其恐怖感之强烈堪称独步天下。郁孤直并非孤陋寡闻之徒，岂不早有耳闻？当下竭力镇定心神，哀求道：“小生不知诗亦犯禁，尚请各位大哥海量汪涵。若蒙因一念之仁而得以逃生，自当重谢。”众武士哈哈大笑，有一个说：“你这穷酸，拿什么来谢我们啊？”郁孤直道：“各位大哥皆是绝世高手，想来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若能放过小弟一命，我送你们每人十年内力如何？”

    “什么？”

    大汉们一个个惊呆了，精亮亮的招子直勾勾地瞪着郁孤直，半晌才回过神来。带头大哥朝他面上啐了一口唾液，骂道：“狗日的！大白天说鬼话，害老子背粱骨上冒冷汗。我们一共十三人，你有一百三十年的内力分给我们，那你岂不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我们制服了？”说完又是几刮脑拳，痛得他只是闷哼，泪水也禁不住弹了出来，嘴上告饶道：“大哥息怒，息怒，我这个功夫只能传给别人，自己是万万用不得的啊。”众武士闻言，顿时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逞凶斗恶？扑扑嗵嗵的跪在楼板上，一个劲的磕头，“咚咚”之声不绝。

    郁孤直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何必怕成这个样子啊，只要莫将我在这里吟诵禁诗的事情说出去就行啦。”

    “不说，我们一定不敢说的。”武士们争相输热比诚，赶忙说：“小人等瞎了眼，该死!该死！”他们的声音是颤抖的，嘴唇是哆嗦着的，战战兢兢地爬起来，抖脚抖手的给他松了绑，连爬带滚的摸下了楼去。

    郁孤直轻轻抚摸着脸上的伤痕，暗暗好笑。武林传言，在一仙空绝先生笑傲江湖的年代，西域同出一并肩奇人，人称“天机神侠”，这位前辈擅长一种奇功，其要诀在于“害而不伤，为而不争，利而无私。”这种神功练成却要传给别人才能应用，练之者“练而不用，”行侠仗义者“用而不练。”当年叶孤舟提起此人，每每赞誉之词溢于言表，端的是推崇备至，临终前还留言门下众生，要他们永远礼让天机门人。郁孤直为求活命，只好撒下弥天大谎，却不料恁地简单地就赚回了性命，也难怪他好笑了。

    他在这里正自称幸自得，哪防突然传来几声惨绝人寰的厉吼，此起彼伏，令人惊惧。郁孤直依兰栏下望，见适才那个惊艳绝美的娇娃悍然行凶于岳阳楼下，其状异常可怖。左一剑挑筋划肉，右一剑血飞袍烂，顷刻之间把十三个劲装豪客弄在地上呻呻吟吟。

    郁孤直方才于恐慌之中绞尽脑汁，装得有板有眼把那班武士骗走，沾沾自喜于自己处乱不惊之余，也不免深恨自己弄乖使诈，大非君子之所为；那女子如此暴行，岂不令她震怒？他哪里想象得出恁地一个水灵灵娇滴滴的貌美姑娘，原来是这般的心狠手辣！

    楼下女子放倒诸人，似还不解其很，兀自怒气冲天，气虎虎的。好像很偶然地，她霍然抬头向楼上一望，目光与郁孤直不巧碰了个正着，不知为何，但见她似给雷击痴了一样，浑身一怔，竟然呆了。这时围观者已经不下百人，七嘈八杂，乱成一团。早有人飞报县衙，不一会儿，来了十几个官差。谁料这些差人来到现场却纷纷向那凶女点头哈腰，奴态百出，把那十三个伤员倒大骂了一顿后押走，将观众们也尽数驱散。

    郁孤直本来也免不了一些懦弱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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