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不由忿忿不平了!历来官匪一家鱼肉百姓,朗朗乾坤弄得一片混混忽忽,实在可悲之极!只不知这个魔女是何来历,这般的凶狂骄横还那样的逍遥自在,无人敢管。他心中不平,但不敢多嘴。读书人大概都这样吧。转念又想自己一个落魄秀才,竟然因为文字冤案而前程尽毁,智不得展、力不得申,真可谓报国无路而徒增凄凉也。
人群散去,石板铺就的空地上几大堆血迹在日光下闪映着腥味淡淡的红茫,凄厉骇人,不可名状。那妙态可人的少女双足一弹,光天化日之下,只见她居然腾空跳起五六丈高,跃到郁孤直身边的栏杆上,姿态曼妙,仪态如神,把这书生惊得舌结目直,张口不语。
少女目光精润,杀气森森,郁孤直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噤。听她启口问道:“喂,你是谁?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这股声音仍然是无比优美、无比悦耳,可郁孤直哪里有胆子来欣赏啊!他惊战战的说:“小姐可是问在下的么?”少女冷眼斜瞅,仇大冤深地说:“别装蒜啦!您老实些会有好处的。”
郁孤直一来被她美艳所骇,二来为其盖世武功所惊,一颗心七摇八震,甚为忐忑,虽然痛恨她穷凶极恶,奈何不敢得罪,忙回答说:“小生郁孤直,草字佛兰,绍兴人氏,见过小姐。”少女转过头去笑了笑,忽而把剑指着他的脑袋,似怒非怒地道:“你不知道君山是我们阴龙教总坛吗?”郁孤直暗叫一声糟糕,嗫嚅着说:“小生从小苦读诗书以求显亲扬名,翻遍二十四史,穷搜诸子百家,至于小姐所谓的阴龙教,实是闻所未闻也。”少女脸上寒霜阵阵,倏然将剑收入鞘内,骂道:“你这厮好狂妄!阴龙教天下独尊,上国天子也要常来朝拜,你居然说不知道?”据某些江湖哨探披露,自元以来,很有些帝王将相加入阴龙教的,他们甚至说本朝的顺治爷就是为了修炼叶一仙的“万寿神功”而退位隐居的;康熙虽无此等热情,但也难免多次微服私出,到君山朝圣。郁孤直先前以为是无聊之徒的传言罢了,现在不免心慌,莫非阴龙教之事公然是真吗?少女又追问道:“想必你真的是天机一脉的传人了?”
郁孤直心知肚明,这个小蹄子一点也不好相与,自己天侠功的谎言穿梆啦!他干脆以烂为烂,深吸一口气,昂然退了两步,大拽拽的坐了下去。少女见他如此傲慢,也不见怎么恼火,倒缓缓地在他旁边坐下。她的眼里水蒙蒙的,如梦如幻,时而温柔热切,时而凶光毕射。郁孤直既是极怕,又是极喜,没头没绪,要怎么做都不知道了。半袋烟后,少女似已不耐沉寂,又喝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为什么要说话?我又不是犯人!”他鼓足勇气反驳了一句,身心俱都顺爽了许多。少女却格格格的笑了起来,“当真是个书呆子。普天之下谁不知道王法可犯而我们阴龙教不可惹的吗?你要刬却君山,就是要剿灭我教,其罪当死,懂吗?”她的话虽然严重之极,可语气反是较先前轻松了许多。
“悲夫!区区一江湖教派也这般大搞特搞文字冤狱钳制言论,当真是末尾时光来临了啊!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尤其不能够软在你这等凶残下劣的恶人手中呢。”传闻中阴龙教的残忍毒辣往往令人发指,今知难免一死,他干脆暗暗告诫自己要从容不迫地死,不要窝窝囊囊的为鬼所笑就不愧为一个合格的读书人了。不道这女子只是娇笑不止,欢快之情显而易见的呢,她道:“哎哟,我是恶人……恶人…….哈哈哈哈哈”乐不可支,喜气难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哩。郁孤直见她又似娇蛮天真,烂漫无邪,心灵的湖面上不由涟漪阵阵……少女娇笑了一会,渐渐收起了笑容,似恼非恼地道:“你骂我为恶人,不怕我宰了你吗?”
郁孤直摸摸脸上的指印,叹道:“姑娘啊,我怎么不怕呢?”少女声幽气怨地道:“怕还跟我作对做什么嘛!”郁孤直气不打一处出,“我哪里还敢和你们阴龙教作对,是你们阴魂不散的缠上我的啊。”少女愕然荡色,良久之后淡淡地说:“你我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一场,你何必如此嘴硬?免得我动手了,你跟我走一趟,到轩辕台前听候发落吧。”郁孤直已知命如草芥,便仰天大笑道:“去也是死,何必再劳顿我?就在这里动手吧!”少女闻言,拍案大怒,活玉似的手指匕首一样的指着他,气得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半晌说不出声,显然是激动过分,思绪不平之故,继而那水活活的脸蛋变得灰暗无神,凄凄楚楚,叫人心痛。
郁孤直涩然暗思:“她可能欲来擒拿我,又怕有涉男女授受不亲之大嫌,意欲放我,恐又违背了她那教会的规矩,是以伤苦。我总之要死,就别再为难她吧。”因此起身说:“既然这样,在下就随你走一趟吧。”少女默然起身,往楼梯口走去,至扶手处时回头叫他:“还楞着干什么呢?和我一起走啊。”短短几步路的时间,她的脸色却又变得生机勃勃,一切幽恼苦楚荡然无存了。
郁孤直就这样随着她上了一艘精致是画舫,向湖中驶去。
舫中雕龙画凤,豪华气派,椅凳桌几都是檀木所制,异香扑鼻;杯盘器皿诸般,非金即玉,尽属奇珍异宝,进入舫中,叫人俗气全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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