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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赋 正文 第二十六章(第3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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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便见告,老朽自不勉强。只是一时鲁莽,还请姑娘未要见怪。”

    “小女子不敢,”终究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又再响起。我兴奋之下,更是侧耳倾听。“小女子闺名上馨下懿,只是现今身陷胡蛮之手,这姓氏却是不便见告,实怕辱没了列代祖宗。”

    这番话说的柔中带刚,孟铁匠闻言正色拱手道,“姑娘高义,实在更甚我辈男儿,老朽着实佩服。”

    那名女子见状,急忙躬身还礼道,“小女子一时妄言,实不敢受先生大礼,还望先生莫要折杀了奴家。”

    孟铁匠见她这般,便也不再矫揉。却是探手从发髻取下一物,将之托在掌心,温言道,“姑娘一语点醒梦中之人,此番厚恩实在无以为报,仅以此物赠与姑娘,聊表寸心。”

    那名女子看也不曾看孟铁匠手中之物,当即推辞道,“先生言重了,小女子一时口快,先生不计较这唐突之罪,已足敢盛情,又岂敢再厚颜受下先生所物。”

    孟铁匠却并不将手收回,反而又向前递进了数寸,说道,“此物乃是老朽闲暇之时所打造的,并无丝毫珍贵之处。只是对于现下姑娘而言,日后或许有用到之处。”

    我心下暗感好奇,闻言倒是瞧向孟铁匠掌中之物。借着昏暗的灯火,隐约瞧见,此物不过是一根细细的发簪而已。至于做工是否精致,实在是辨驳不出,但发簪的末端却是隐隐透出一道寒光,想来着实锋锐的紧。

    这名女子也是如我这般瞧的清楚了,只是心中尚未意会到孟铁匠的用意。面上不由现出一副黛眉微皱,疑惑不解的神情。

    孟铁匠冲对方笑了笑,但笑容当中似乎殊无欢愉,反而满含哀戚。他缓缓言道,“姑娘虽是一身粗布麻衫,但以你的才情品貌,又岂是如此容易遮掩?”

    咋闻此言,我心下顿时恍然。再瞧向那闪着寒光的发簪尾部,却是犹如一只毒蝎的尾勾一般,晃得我心底渐升起一股刺骨的凉意。

    “姑娘可是懂了?”孟铁匠脸上虽还是保持着微笑的模样,但语气已是化作生冷,隐约还带着一丝苍凉。

    这名女子蓦的抬首,紧紧的瞧向孟铁匠的双眼,终究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发簪。我心下闪过一道哀痛,指尖也轻微的颤抖起来。那名女子倒甚是坚强,语气依旧沉稳,她檀口微张,道,“有劳先生费心,小女子理会得的。”

    此刻我再也忍耐不住,当下大声道,“姑娘莫要过于忧虑,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姑娘定能得脱大难,万勿轻贱了自己。”

    这名女子听到我说话,转脸向自己浅浅一笑,只是紧锁的黛眉之间有着一团浓的化不开的抑郁。

    我心中充斥着万千说不出的滋味,却是哑口难以再言。倒是听得她细声淡淡的道,“这位大哥的好意,小女子确是心领。”

    长夜漫漫,俱都无话。躺在这片死寂的黑暗当中,我只是呆呆的仰望着挂在帐中的那两只破旧灯笼。昏暗的灯火顺着帐幕内投进的冷风来回摇曳着,仿似一对步入暮年的凶兽双目,凄然的扫视着这片苍茫大地。直到后半夜,我才渐渐睡了过去。

    正自睡得迷糊,耳中陡然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我蓦的惊醒过来,却是发现帐中不知何时进来了两名胡蛮军士,正打着灯笼挨个照着熟睡的众俘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似的。

    斜眼瞧了下睡在我身侧的孟铁匠,又鬼使神差的扫了一眼那名叫做“馨懿”的女子。见他们依旧是一副沉睡未醒,兀自不觉的模样,心头倒是暗暗舒了一口气,却也不由的暗暗凝神戒备。

    脚步逐渐向我这里移了过来,自己本是因背上伤痛,故而平伏在地上,便即将脑袋轻轻转了一个角度,侧脸对向声音发来的方向。只是双眼再度闭合,故作熟睡。只是忽然觉得眼前一亮,接着耳中却听见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在这里。”这道声音压得很低,但却带着一丝欣喜的味道。我强压下心中的疑问,感到灯火在照到自己面上后就始终未再离开。难不成他们是在找自己不成?

    未待我想得明白,已是有一只手轻轻拍在我的面颊上面,耳边还听得那道熟悉的声音唤道,“张启昌,张启昌。”

    看来对方确是冲着我来的,一念及此,自己再不做掩饰,双眼登时张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倒将对方吓了一跳。

    但对方不过顿住了片刻,脸上又再现出一丝懒洋洋的笑容,对我轻声道,“张将军,你倒是别来无恙。”

    皱了皱眉头,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哪位,却听见另一人轻声唤他道,“小郑,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还不问他孟师傅在哪里。”

    听那人称呼他“小郑”,我脑中灵光一闪,倒是记起了眼前此人,口中不由自主的问道,“你是郑世沧?”

    眼前此人再度冲我咧嘴一笑,言道,“张将军到底是记起来了,看来记性还不算太坏。”

    想起他正是破城当日呼延若水的帮凶,我心下着恼,鼻中不屑的闷哼一声。郑世沧确是笑容未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倒是另一人似乎忍不住,重重的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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